李胜虽然惊讶,但还是很快回了神。
姜韫身子的事他也知晓,甚至竹七每次去拿药还是他负责的呢。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好了?
李胜还有心想问几句,但又怕坏了谢济的事,他顿了片刻,只好作罢。
短暂的惊讶过后,他便忍不住开始开心起来。
这可是殿下的头一个孩子啊!
年初姜韫刚进府时他还担忧得很,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
李胜喜不自胜,他望向姜韫,笑得眼不见牙:“恭喜良媛,这可是东宫天大的好事!”
说完,他又意识到什么,踌躇了片刻,又问:“殿下还不知道这事吧?奴才等会儿给殿下送个信过去,您可要写封家书,亲自告知殿下这事?”
家书?
长睫微颤,姜韫倏然移开了目光,她眨了眨眸子,掩下眼底不自在。
要不是李胜提起,她都险些忘了这事了。
她最先想到的,是怎么遮掩住这消息,其次是如何拉拢这李胜,一时竟也忘了太子这回事。
不过他早晚也会知道,也不差这时。
于是,等她再抬起头时,李胜只听得她娇声说:“军情要紧,这些小事,便不要去扰了殿下安宁了。”
她说的义正言辞,就连李胜听着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不过,他还是问了句:“那您可有旁的事要知会殿下一声?奴才好叫人一同送去。”
除了朝廷的援军外,东宫还另有人要去支应谢济,因此,他说的倒也不是假话。
而姜韫却又想起了另一事,她抬眸,轻声问:“军队可让女子出入?”
李胜一惊,猛得抬起头,有些迟疑地开口:“您是想?”
虽说本朝没有禁止女子出入军营的禁令,但姜韫作为太子的妾室,出入军营,总归有些不太好。
况且,这人还怀着身孕呢,如何能去那等血腥之地?
姜韫知他想歪了,但也没有出声解释,她不答反问:“可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
这话一出,李胜便知自己误会了。
他垂首想了半晌,才答道:“奴才并未听过哪家姑娘去过战场。”
大夏女子多以柔顺为美,更遑论京中贵女?
是以,李胜从前还真未曾听过有哪家姑娘去了战场的先例。
听了这话,姜韫这才缓缓点头,其实同她所料的不差。
然而竹七也不是普通闺阁女儿,她一时有些踌躇不定。
若是可以,她自当希望竹七可以离了这宫城,可万一,她要去的地方是战场呢?
***
京城的五月闷人得紧,前夜虽下了场下雨,但终究消不了这闷热。
白薇推开门,伸出个脑袋四下张望了番。
院内静悄悄的,晒着药材的架子摞了一层又一层,院内浮动着药材的清香。
白薇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端着木盆踏出了房门,她绕过众多架子,来到厢房后面的一处墙角。
她奋力一泼,盆里的水倾泻而下,渗进土壤,零星几颗落在墙角的野花上,点点暗红衬得它妖沿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