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三人齐齐怔住。
下一瞬,车内传来白薇疑惑的声音:“江大哥,你不是失忆了么?”
怎么失忆了,竟还记得如此清楚?
江淮护着缰绳的手微微滞了下,唇边的笑容有些僵直。
不等他说话,内里便传来杜启云打趣的声音,“这有何难?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就你这小丫头不知道罢了。”
白薇撅了撅最,内心颇有些不服,祖孙二人很快在马车里斗起嘴来。
车外,江淮悄然松了口气,握着缰绳的手有些发白,然而他却仿若未觉。
很快马车便行到城门处,江淮叫停马,便欲下车,城门内却忽地传来一阵骚动,马蹄声由远及近。
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开了些,几匹骏马飞快地驶离人群,为首那人一身玄色长袍,虽是坐在马上,却仍旧看得出如玉身形。
凤目狭长,身姿清朗如月,叫围观的人群看花了眼。
江淮隐在人群中,不自觉地眯起了眸子,眉头紧锁,直勾勾地看着那人。
马上的人似有所觉,抬眸朝这处望来,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各自心中都诧异了一瞬。
一切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
待人离去后,江淮心中波澜久久未能平歇。
他面上笑意俱都敛了下去,眼角眉梢都带了些冷意,深深地看着几人飞驰而去的背影。
从榕城疾驰离去的正是谢济几人,数十天前,他便接了卫太傅的密信,他这才知道,在他离京后不久,淑妃大病了一场,随后楚王竟被皇帝召回了京城。
先前楚王犯下的那些事,竟都被皇帝三言两语给抹得一干二净。
谢济在北境御敌,楚王一党便在朝廷内玩弄权术,若不是东宫的一众属臣得力,恐怕谢济在北境的这场仗还未能如此顺利。
想到这儿,他不由冷笑了声。
他的好父皇和好二弟果真没让他失望。
贺宰跟着他身后,亦是冷着一张脸,嘴角耸拉着,内心恨极了那帝位上的人。
太子殿下身负明君之才,也只有这样的人登上帝位,大夏的江山才能长盛不衰,可这皇帝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竟隐隐偏向楚王。
他不自觉地看了眼身前的男人,心中更加坚定了几分。
不论如何,他只认谢济一人。
斜阳映在几人身上,悠扬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原处只剩下一片寂静。
月上枝头,姜韫伏在案上恹恹欲睡,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些许嘈杂的声音。
那声音在本就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由远及近。
不等她细想,便听房门嘭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画眉倚在门边,气喘吁吁地喊她:“主子,出事了!”
姜韫心下狠狠一跳,一股寒凉自脚底蹿起。
她拧眉走至画眉身边,问:“怎么回事?”
画眉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来不及了……主子,小于子在外面等着,主子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