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暗自低下头,心中不禁摇了摇头。
这情情爱爱,向来都是惹人烦忧的,就连一向清冷的太子殿下都不能幸免。
翌日天明,姜韫一睁眼便看见了伏在床头睡着的画眉。
她眨了眨眸子,眼中渐渐恢复清明,“画眉?”
画眉动了动,倏地醒了神,她看向姜韫,问:“主子醒了?可要洗漱?”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床边睡了一夜,她看着比平日憔悴许多。
姜韫撑着身子坐起来,轻声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她惯是不爱让人值夜的,只是这宫中总有许多规矩,她再随性也不能免俗。
画眉知她规矩,向来都是在外间寻着软榻将就一夜,可从来没有在她榻边就睡着的时候。
她轻挑着眼,狐疑地看向画眉。
画眉起身的动作顿了下,顺嘴解释:“是奴婢怕主子夜里翻身着了凉,昨儿不是才受了凉?”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姜韫的睡相一向是不怎么好的。
姜韫敛眸,似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画眉心下微松,长舒了口气。
她昨夜思来想去,那事还是不要叫姜韫知晓才好。
这样想着,她便急着出门去料理那两个不知规矩的小宫女。
“主子先歇会儿,奴婢去唤人打水来。”
姜韫瞧她一眼,轻声应了。
用过早膳,姜韫坐在窗前,伸手拨弄瓷瓶里的花枝。
花骨朵儿上还带着露珠,瞧着娇艳欲滴,连她这不爱花的人见了都难免心动了几分。
长廊外,一列宫女款款而过。
姜韫收回视线,忽然问:“今日伺候早膳的是谁,从前怎的未曾见过?”
“主子说的是翠儿她们吧?”
画眉心中一紧,随后强装镇定地解释:“翠儿她们是昭明殿的侍女,不是咱们长乐宫的,主子可是觉得她们伺候的舒心?”
若只是如此,凭着姜韫如今的地位,向太子讨要两个宫女简直易如反掌。
她这样想着,便也顺嘴问了出来。
可姜韫听罢却缓缓摇头,低声说:“不必如此麻烦,只是瞧着有些眼生罢了。”
她面上淡淡,瞧不出什么,画眉暗自松了口气,拍拍胸脯保证:
“主子放心,奴婢盯着呢,不会叫那起子坏心眼儿的人窜进来。”
她向来稳重,少有这般活泼的模样,姜韫轻笑着摇了摇头,眸色稍软。
她向来是多疑的性子,轻易信不得旁人,方才那般问也不过是出于谨慎,实则对画眉是没甚意见的。
珠帘外,李胜看了看殿内的主仆二人,轻叹了口气,苦着脸去追远去的男人了。
珠帘碰撞,引得殿内二人齐齐回头。
他们走得很快,姜韫只瞧见了一个背影,她怔了怔,心中莫名涌上一阵酸楚。
她哪里惹到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