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笙咬掉肉馅,极其自然的将皮喂进他嘴里后抛了个媚眼给他。“小精明小精明。”
他被她搞怪模样逗乐,嚼着嘴里的包子皮道:“你左手边的包裹里有糕点,吃包子腻了,你可以吃糕点。”
苏韫笙伸手往左边一摸,果真摸到他所说的糕点,包得很结实,摸着还有些温热,她心里一颤,扭头看向身侧的他,心间莫名的慌乱和迷茫。
沈易臻察觉她情绪不对劲,抬手摸摸她额头,发现没有发热。“怎么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咬咬唇,鼻尖有些痒,眸里覆上一层水雾。沈易臻对她太好了,她怕自己会过于依赖他,等有朝一日他们各走各的时候,她怕自己会适应不过来。
一朝醒来便身处异界,且还是尸体堆的战场,她没疯却过多焦虑,用最偏激的言语攻击着沈易臻,这个男人由一开始的动怒到现在的已适应,还一点一点的包容她的偏激,她怕真的有朝一日自己离开了他会有所不适从!
“因为你无论是在殁峡谷还是在前往祺地小镇的路上都从未放弃过我。”他笑道,“虽然你嘴巴是臭了些,讲话难听了点,但我却了然你只不过是想用最偏激的言语保护好自己罢了。”说到这里他顿住,认真的对她讲道:“苏韫笙,你莫怕,日后有我呢。”
苏韫笙眼眶一热,眼角有泪水益处,鼻尖微红,她将脸侧于另外一边,不想让他看到她哭了。
在家里她作为中间的孩子,自然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但也是最为懂事的一个,越懂事的孩子,所得到的爱就越少。长这么大,还是头次有人这么为她着想,为她安排好一切,而不是她自个闷声抗下一切。
悄悄擦掉眼角的眼泪,她突然指着老牛问沈易臻。“你知道老黄的嘴巴为什么一直在咀嚼吗?”
“老黄?”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知道苏韫笙在转移话题,他也没戳破她的伪装。侧头扫了眼果然嘴巴一直在咀嚼的老牛,他瞥了她一眼故意问道:“你偷偷给它喂包子了?”
“才没有。”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那是为什么?”他配合她的问道。
“嘿”苏韫笙抿唇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听好了,哥哥今天给你普及普及一下小知识。”
“你说,我听着。”他倾听,让老牛慢悠悠的走着。
苏韫笙伸手拍了拍老牛粗粝的大臀,“这牛呢与其它动物不一样,它有四个胃,它在吃草时不嚼碎草就直接吞进肚子里了,这些没嚼碎的草就藏在它的第一个胃里浸软,浸软后又到第二胃里进行加工成小团再返回到嘴里慢慢嚼咽,这时候才进到第三第四个胃里进行消化,这现象叫反刍,也就是倒嚼。”
听她说完这席话,沈易臻觉得有点意思。“谁教你这些的。”
“生物老师。”苏韫笙笑道,“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不过怕是没这个机会咯。
“老师?教你识字的先生?你不是穷苦人家出生的么?怎地也有先生教你识字?”他好奇一问。
“怎滴?穷人家就不能念书了?”她反问他。
“我可没这么说。”沈易臻耍赖的摊手。
在两人谈话间,牛车来到了城门口边上,现今的城门镇守可比往日严多了,一来是为抓妄想逃出城的青年,二来是变相收钱。
现在来往,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都要收费,而且还按人头来收,收的还不少。
“怎样?要冲出去吗?”苏韫笙跃跃欲试,看这情况貌似不冲不行,他们两个男的,而且沈易臻人高马大,不拉去征兵都可惜了。
“不用。”他抬手,手掌张开往她脸上乱揉一通,很快她白净的小脸就变得黑漆漆的,而且还黑得不均匀。
“你干嘛?”她脑袋往后挪了几分,靠紧牛车边沿。有些吃痛的揉着自个被他揉疼的脸皮,“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你也不能这么做啊!”此刻她丝毫不知晓自己的脸已经被他揉得一阵白一阵黑的,再配她有些旧的衣裳,就一活脱脱的小乞丐。
“你的脸太干净了,我给你弄脏点。”他伸手摸了把牛车轮,正欲要往她脸上抹时,她赶紧抬手阻止他的举止。
“你这是什么道理?我脸太干净碍到你了?”她抽出包袱里的菜刀威胁他,“你再祸害我的脸,我就砍了你的猪蹄!”他这是什么道理?给他点好脸色他就准备升天做佛祖?
“我这都是为你好。”夺过她手中的菜刀给她解释,“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养得白白净净的,一会到城门口那士兵瞧上了你,把你拖到一边的草丛里我可不救你!”他这也是为避开一些没必要的麻烦,燕国男男民风可还是盛得很。
听了他这解释,苏韫笙打了个颤,扭头看了眼城门口的方向,果然瞧见一欲出城门的瘦弱小公子被几个士兵阻拦下,几个士兵不顾那小公子挣扎和求饶,硬是将他拖进一边的草丛里,也没见有人过去帮忙,看戏的倒不少。
“沈易臻!”苏韫笙低呼,受到的惊吓可不少,伸手攥住他的衣袖,目光通红,惊恐的看着从草丛里传出的哭声和杂乱淫秽笑声。
大白天的竟是在这么多人且这么多双眼睛下发生这种事情!
这帮人还有没有王法?
这帮看戏之人到底是什么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