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掉落在地覆了层薄雪的枝桠，略过没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树枝的大树，树上的光秃秃枝头接了许些雪花，远远看去，像是点缀了白果般，倒是有几分美感。

在楚洵带路下，两人终来到那颗光秃却每支枝桠上都长了果子的冬枣树下。

位置矮的地方果子都被摘光了，地上还能看得到吃剩的果壳，苏韫笙仰头看着近乎枝头顶的果子，眸子溢彩，压抑了半月的心情突然疏通了。

“苏韫笙，你可还记得在西郊兵营时，你被白曜等人三番两次被推倒一事？”楚洵站在风口处为她挡去吹来的冷风，突然问了她这事。

“记得呀。”苏韫笙抬手挡在眼前，挡去部分刺眼光，目光依旧盯着枝头上的冬枣，在冷风中枝头的冬枣被吹得一颤一颤的，像个胖娃娃。

那日她被欺负得极其狼狈，怎么可能忘得了。

“当时我会进军医帐篷是沈易臻让我进去的，那时他就外面。”楚洵盯着她柔美侧颜告知。

苏韫笙盯着枝头冬枣的目光一愣，放下挡在眼前的手，侧首看向楚洵。“既然他当时在外面，为何不进来？”

看着苏韫笙稍吃惊的神情，楚洵浅笑，当日沈易臻所讲的话依旧在耳边环绕，他记得那日沈易臻是这样同他说的。

“你进去陪她一会，莫让她自己一个人傻哭。我就不进去了，我若是进去，她定然哭得更厉害和委屈。”

然后就是因为沈易臻这句话，他开启了同苏韫笙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次碰面。

苏韫笙想到那日尴尬场景，失笑的摇头。“我说难怪你怎么无缘无故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他呀……”

原来，他一直都在。

鼻尖微酸，她有点想见沈易臻了。

“那日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那么尴尬！”楚洵脸一红，看着苏韫笙眼眶红了，他皱眉。“你又怎么了？别动不动红眼睛啊，小心把眼睛哭坏了。”

“我没事。”苏韫笙抬手指了指枝头的冬枣，“你帮我摘几颗枣子下来。”

顺着苏韫笙指去的方向看去，楚洵为难了，方便采摘的地方都被摘光了，只剩下树梢才有果子。“要那玩意做什么？你又不吃，若是想吃，我明日让人下山给你买。”

“我不管，你给我摘。”苏韫笙指挥着楚洵。

楚洵无奈，“你比我妹妹还要难伺候！”

嘴巴上虽是这么说，动作上却没有迟疑的给她摘果子去。

苏韫笙双颊红扑扑的，笑眯了眼。“所以我只成了你朋友，没成你妹妹的原因。”

有轻功在身，楚洵动作利索的上了树，踩到树干上的积雪，雪块纷纷掉落，苏韫笙后退两步躲避掉落的雪块，楚洵折了小枝冬枣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因为跳下力道有些大，震得冬枣树上的积雪纷纷掉落得更多，有些树梢的冬枣也被震落。

苏韫笙抱头连连又后退了几步，被掉落的积雪和冬枣砸得脑门微疼。

落了地的楚洵也被相应掉落的积雪和冬枣砸得又凉又疼，甩掉肩头上和发顶的白雪，他才拿着摘到的果子来到苏韫笙跟前，当看到她发顶和肩头上的薄雪时，他乐了。

“大意了，倒是忘了让你走远些。”

将手中的折下的冬枣枝递给她后，赶忙给她拍掉头顶和肩头上的白雪，生怕把她给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