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我理论?站出来。”
“谁有不满的,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士兵的队长张标杀气腾腾,连声逼问,一下一下敲打着老百姓的心,他摩挲着腰间的佩刀,好象随时准备出鞘,收割人命。
老百姓对官有着天然的畏惧,刚刚只凭着胸中的一把火来到这里,当他们更畏惧的力量出现,还可能危及他们的生命,这把火就熄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毕竟还是小命重要,谁都不想成为刀下亡魂,僵持了一会,有人忍不住战战兢兢的说话了。
“为什么要炸了我们县的堤坝?难道汇川城的人怕死,就要我们去死吗?”
这个人很聪明,拿生死说事,谁都不敢说汇川城的人命,比平原县的人命值钱,张标敢这么说,他就犯了众怒了。
张标眯了下眼,心里苦笑一下,这种激起民愤的任务他也不想接呀!谁让他抽签抽到了,再不愿意也要干,便硬下心肠,声如洪钟吼道。
“汇川城几十万人,而平原县只有两万人,我不说谁的命更值钱,我要说的是,炸堤是势在必行的事,我们已经安排好大家的避难之地,保证大家不会饿着,你们现在走,平平安安的,要是炸了堤坝你们还没走,那么,后果自负。”
张标的话强硬的表示了炸堤的决心,看着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眼里充满了不甘,张标只得再加了一把火。
“在汇川城和平原县之间,林知府做出了选择,你们呢,在生与死之间,你们会怎么选择呢?都回去好好想想,但我要提醒你们一句,时间不多了。”
汇川城几十万人,无数商铺,一旦决堤,后果将会非常严重,而平原县只是区区两万人,经济价值不高,林知府为了自己的官位,当然是选择放弃平原县了。
‘锵’,张标拔刀出鞘,“我再说一句,有谁敢阻碍官府办事,杀无赦!!”
张标赤果果的挑明了事实,大家都知道结果已经不可更改,而且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抗争,杀无赦三个字,足以令大家心惊胆寒,然后就忿忿不平的鸟兽散了。
所有人都收拾行李,事情来得太急,一家的家当不可能全部都搬走,只能舍弃。
很多人拖家带口的,连夜离开,有亲友投靠的自己找地方住,没有的听从县衙安排,住到山里去。
平原县位于沿岸地区,受洪水围困也不是第一次了,早有应对之策。
平原县的原住民有经验,有的人早早就安排好,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住处地势高的亲戚家。
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建成楼房,有洪水来了都不用找地方搬。
元宝山有几个山洞,可以容纳几千人,山上也建了十几排房子,要是人多住不下,就要临时搭棚子了,一直以来,平原县遇到洪水都是这样解决的,多少年的经验了。
朱家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洪水,作最后的准备,直到差不多天亮才完工,一个个疲累不堪,躺下都不愿动,还一股子汗馊味。
朱媛媛说道:“大家都累坏了,都去洗个澡,然后吃早饭,吃完就去睡觉,好好休息一天。”
“哎,好象有人在叫。”杜鹃喃低语道。
“二爷。”墙头冒出一颗脑袋,嘴里在叫唤着,“二爷。”
“这儿呢!”韩绍元噔噔噔踩着木梯上了高台。
外面的人是爬到马车顶才够到墙头,移动不便,两人就隔着一段距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