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跟着刘四的话一想,那么如今最值得怀疑的,自然就是三房那位镇日吃斋念佛的宁氏。
傅渊这样几句话一说,曹氏的脸才算是真白了。
她想到了近来宁氏的态度,心里不由也有点吃不准,宁氏想总琢磨着一家人出京去,难道还真是因为在京城惹了这冤孽债,心里头放不下?
“叫人去请三房的宁老姨娘过来。”
傅念君淡淡地吩咐。
傅宁一个身形不稳,终是面目扭曲着一把揪起了地上的刘四,拎着他的领子怒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人教唆你说假话?”
刘四满头是汗,差点哭出来:“小的不敢,小的真不敢啊……郎君饶命,郎君饶命啊!”
傅念君冷眼看着,傅宁也就只那点本事,满堂人,他也就敢拿一个刘四出气。
傅渊却也不拦他,只说:
“你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反正也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等宁老姨娘一来,自然可以证明他这话是真是假。”
傅宁咬牙,怎么事情就真成了这样?
曹氏在旁边半瘫在椅子上,拼命拿手给自己顺气,一颗心既像被丢在火上炙烤,又像丢进冬天的冰窟窿里,正是一阵凉一阵烫,叫她头脑一片混乱。
而后头凑着只耳朵偷听的傅秋华早就吓软了腿,听说傅渊让人去找自己的祖母,忙一个劲儿转身先跑了,丫头们拦都拦不住。
此时,紧闭的槅扇突然被推开,傅渊和傅念君回头,只见傅琨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严肃和沉重。
傅念君心中一凛,便喊了一声:“爹爹。”
傅琨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傅渊身上,拧眉道:“你们这是演的哪出?”
傅琨的语调只是比平日缓了些,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实这已经是有些动气了。
“爹爹,这是我的主意。”
傅念君箭步挡在傅渊身前。
她早已知道这一场自作主张必然会引起傅琨的怒火,因此从刚才起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傅渊却伸手推开她,扫了她一眼说:“我是兄长,还没有要你来出头的道理。”
傅琨看了他一眼,说着:“你倒有担当,做张做致闹这出戏来有什么意思?现在我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话继续说下去吧。”
说罢撩袍坐下,看也未看傅宁一眼。
傅宁往旁边蹭了两步,眼神落在傅琨身上,却是极复杂。
傅念君不顾傅渊阻拦,只说:“爹爹,这件事若不弄明白,一直耽搁下去迟早落成沉珂,倒时就是想治也治不好了。”
傅琨终是对傅念君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来,只看了她一眼说:“念君,你已是出嫁女,娘家事也无须你来插手,身为亲王妃,你更该谨言慎行才是。”
傅念君心中也似被猫爪子挠着一般,偏她此时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也说不出来傅宁会依凭这件事将取傅家而代之这样的话来。
她咬牙,望着傅琨眼下的青影和他鬓边的白发,其实心中早已明了,傅琨顾及的不过是傅家这个整体,如今的形势,若是傅琨和傅琅因为这件事兄弟离心,闹得分崩离析,便是给外人最好的机会来下手,所以他百般遮掩兄弟的隐私,不想让儿女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