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21点30,距离男子200米决赛开始还有1小时10分。
兰迪带着他最爱的那顶小红帽站在跑道边上,面容轻松,不停地和身边的拉尔夫·曼交流着,不过眼神基本上都不会从吴子义或者谢震叶的身上移走。
数十年的执教生涯,这应该是他所参与的世界大赛中最轻松的一次,不管是1991年的冬京世锦赛还是前年的伦敦世锦赛,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自信、满意过。
这一段中国的执教经历让他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人生,在他的爱徒迈克尔·鲍威尔退役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觉得自己的执教是在浪费时间。
霉国的运动员太有主见,而且有经纪人、赞助公司等“势力”掺和,让教练与运动员之间总是产生不必要的矛盾,尽管待遇丰厚,他还是离开了霉国。
寒国的田径界热忱的欢迎了他,从田径队的领导到队员,不是对他称赞有加就是毕恭毕敬,完完全全没有一点主见。田径队总是会塞一些坐享其成的人进入团队,而他所教的运动员也只知道内斗,大的欺负小的,小的欺负更小的。
他来到了中国,虽然依旧见识到了一些不思进取的官员和运动员,但这些却掩盖不住这个集体所散发出的那股由内而外的蓬勃之气。
他很喜欢这些年轻人,在求学之时带着恭敬之心,在训练之外不卑不亢,既是师生也是朋友,一如当年的迈克尔·鲍威尔和他一样。
在今年毫无疑问总局和田管中心都是有提过要求的,虽然那时候还没说世界纪录这个事情,但是男子100米的金牌是重中之重。
就在三天前,又一个新的世界纪录在他所执教的运动员中诞生了,或者说是两个。
9秒57的新百米世界纪录,6秒29的新世界六十米分段记录,虽然后者无法录入官方纪录中,但他以为为这个数据的缔造者苏炳天而感到自豪。
再过一个小时,正在热身的这两个年轻人就又要踏上新的战场。
......
22点30分。
莱尔斯早已完成了赛前的热身环节,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热身场,他们即将奔赴今晚哈里发体育场的最后一场战争。
兰斯·布劳曼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忧愁,把莱尔斯叫到了身边,抚着他的肩膀说道:“决战就要开始了,我一向不会在比赛前和你说太多话,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擅长调节心态的人,但今天我决定和你说一些话。”
“没关系的布劳曼先生,我的内心一点也不紧张!”莱尔斯咧着他那张大嘴笑了笑,仿佛世间的一切忧虑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夜晚的天空中有很多闪亮的星星,但是再当月亮露出全部面庞之后它们就会显得黯淡。”兰斯·布劳曼没有理会莱尔斯,自顾自的说:“不管他散发出怎样的光辉,你都无需理会,做好你自己,有一份光就发一分光,有一份热变发一份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