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也有些羞愧,“这次绣衣使者把目标定在季崇明身上,想来他手中应该是有受贿账册的,我们只要能找到账册,将所有犯罪官员绳之以法,也算是对难民们有了个交代。”
安知夏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朝廷的当务之急,是竭尽全力救济灾民,而不是惩处贪官。
只有百姓们能活下去,他们才能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算了,朝廷如何行事,与她无关,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安知夏入座,小胖子特别狗腿凑过来斟茶,安知夏给面子喝了,无恙才松了口气,接着说。
“这个季崇明是天和三年的状元,一出仕便领了正六品翰林学士,不足两年,就被外放为一地主政,三年考评,年年上上,若不是去年明江府灾情严重,他是要升任为一府知州的。”
短短不足五年,就从一介布衣成了五品知府,还差点成了三品知州,可见手腕高杆。
安知夏饮茶,“这个季崇明背后有人?”
无恙摇头否定,“不曾听说。不过……季崇明在文人中颇有名声,早年是鼎鼎大名的隐士,也不知怎么想通了,参加了五年前的科举。”
安知夏:“我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季崇明从出仕就是另有目的,这样的人,怎会为财帛所动。”
能被称为隐士的,哪个不是高风亮节,季崇明去年没有被拿下,也有这个原因吧。
隐士突然不淡泊名利了,还主动当官,肯定是为了比名声更重要的事。
无恙震惊,“季崇明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所以,这次绣衣使者的考验,内藏玄机。”
安知夏看了一眼小胖子,这家伙倒是挺会给朝廷描补的。
无恙:“明江府今年的灾情,的确是周围最轻的,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季崇明下了军令状,现在看来,怕是因为这位季知府志不在此啊。”
安知夏看了一眼两个小孩,小男孩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倒是大一点的女孩更加镇定。
“恩人,季知府是好人,为了给我们修堤坝,整整七八个月都住在工地上,与民工同甘苦。堤坝决堤后,也是季知府一力救灾,若没有他,明江府根本不会有难民。”
安知夏笑了,这只能更证明了她的推测。
“季崇明背后有什么人,又另有什么目的,如果和任务无关,我们也不必深究。现在季崇明应该已经不在明江府了吧?”
账册这种要命的东西,怕是只有季崇明本人知道下落。
小胖子惊讶的看向安知夏,这也是他之后要说的,难道这三天,安知夏也打听了消息?
“是的,朝廷已经下旨,季崇明全族流放三千里,明日启程。”
“这次接任务的人,除了我们,还有几位有人脉有手段的,他们已经各施手段,冒充流放犯人,混到了队伍中。”
他们已经失了先手,还是要早做打算。
安知夏放下茶碗,从桌上挑拣了几味点心,吃的津津有味。
窗外传来一阵阵吆喝声,京城外难民如野,京城内红尘喧嚣,本是同一个世间,却被一道城墙分割成两个世界。
安知夏不紧不慢吃完了三碟子点心,倚风楼的点心名声在外,也算名副其实。
小胖子刚开始还急的直打转,后面干脆自暴自弃,坐到另一边休息。
安知夏吃高兴了,才开恩给了小胖子一个眼神,“着什么急,我自有打算。现在,还是先解决你带来的小麻烦吧。”
安知夏的目光,落到了包厢两姐弟身上。
姐姐小宁下意识将弟弟挡在身后,却在那凌厉的目光中,下意识发抖。
安知夏靠近小宁,挑起那张苍白却清秀的小脸。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不该多嘴,说什么同甘共苦,明州府难民可没有你这样的谈吐,说吧,混入京城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