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蕙兰说谎,不,应该是她构陷柳侍郎。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楚国间者。
皎月缎也好,《柳妖传》也罢,都是障眼法。
之前各部对上楚国间者,只有灰头土脸投子认输的份,事关楚国间者,一向宁枉勿纵,可谓是最好排除异己的办法。
余蕙兰既然是自己人,对绣衣使者必然极为了解,她仗着这份便利,达成自己的私心。”
这个计划可执行性很高。
裴熙“可惜,她实在太不走运,居然犯到了安大人手中。”
裴熙有所猜测,仍旧有无法解释的地方,“她既要构陷柳侍郎,为何将《柳妖传》放在张家少爷书房,却将皎月缎自己保管?”
如果他是柳蕙兰,不能放在柳侍郎书房,也该放在柳少爷处。
调查的绣衣使者因皎月缎怀疑柳府,又在这二位处发现可疑的书卷,立功心切,直接钉死罪名,柳府家破人亡。
这才是合理的发展。
“而且,她可是柳侍郎的小妾,听说颇为得宠,有什么理由构陷柳府,莫非余氏背后有人?”
安知夏饮茶,淡定说道:“这《柳妖传》应该是之前杀了花千户眼线的人,放到张少爷书房的。”
裴熙了然,这个人只能是柳家某一位少爷,柳大少平庸,柳三少不在府中,听闻柳二少今年要下场科考,不出意外,应该是柳二少发现了问题,使了一招祸水东引。
安知夏将余蕙兰与她家先生的纠葛道出,事情算是水落石出。
余蕙兰被心爱的先生,送予柳侍郎为妾,实际上是变相让她离开了绣衣使者组织。
如果她乖乖待在柳府,花千户也不会以为有功劳可领。
她爱情破碎,嫁给柳侍郎为妾,心中不甘不忿,以自己的性命为饵,想要覆灭柳家,才有了皎月缎事件。
裴熙颇为意难平,“余蕙兰此人可诛,浪费了我们这么多时间,到头来居然只是一场情债。”
这完全违背了他之前,花费代价进入新成立的间者部的初衷。
裴熙看安知夏似乎颇为在意《柳妖传》,猜到了她的打算。
“之前绣衣使者对上楚国间者,只有被耍得团团转,哪怕能摸到什么线索,一部分是对方故意放出来的,另一部分也是只言片语,根本无法继续追进。
每个摊到间者案的绣衣使者,都是选择以静制动,也就是等对方目标暴露,我们反向追踪,可那时候对方已经得手,我们也只能尽量减少损失。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在间者潜伏期,消息传递期,行动期锁定目标,只能在事后弥补。”
安知夏想要通过密码本,在消息传递中间,掌握线索,几乎不可能。
裴熙当然知道安知夏很厉害,之前天演楼事件,已经证明了她的能耐,但想再次立功,还需机会。
安知夏翻来覆去看着《柳妖传》,突然灵光一闪。
以某种规律挑选字眼,组成字句。
裴熙不敢打扰,待安知夏停笔,才缓缓读到:“冬至,倚风楼,杀太子。”
他一时大惊失色,“现在离冬至不足十五天,楚国是要刺杀太子殿下吗?”
他对上安知夏的目光,想到刚刚说的话,只觉脑子一蒙,脸一热,整个人哄的一声,差点原地爆炸。
此时的裴熙想必和张千户颇有同感。
裴熙一扫之前得知皎月缎事件真相的沮丧,瞬间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