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一入院子,就看到屋子里一个翩翩少年郎,正端着一碗汤水,喝的颇为享受。
再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安青青,就知道这汤水的来源。
上辈子安青青就是这么一盅盅汤水,将安暨毒死,没想到这一世,安暨运气不错,她虽然没有来得及回来阻止,却有个替罪的。
此人,似乎有些眼熟?
安玉得意的喝完了汤水,给了大哥一个‘你能奈我何’的眼神,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转身,迈步,大步向前。
“额,你是……绣衣使者……百户大人?”
安玉的语气中,带着两分不确定,毕竟他当初不曾看清安知夏,就被人拧了胳膊。
安玉在禁军中领了个七品武职,和安知夏相比,低了一品,而且安知夏还是绣衣使者,本身就不能单独以品阶论高低。
就连安玉的师傅王教头,在安百户面前,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也就不怪当初在天演楼外,师徒二人被押下,听说是绣衣使者,连找上官求救的想法都不敢有。
那时候安玉还觉得绣衣使者也不能随便冤枉人。
直到他被抓入昭狱,那个叫老周的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性命,想要将他当做楚国间者交差。
安玉当时很慌乱,也很害怕,唯一的指望便是能用银子赎命。
他好歹也是安家二公子,他大哥会救他的。
没想到那位误抓他的安百户,直接轻飘飘一句,就把他们师徒放了。
那是安玉第一次直面绣衣使者的权势,既令人畏惧,又令人向往。
安玉回到禁军后,师傅让他潜心习武,以后莫要再插手凉州的事,他虽然不甘心,却也吃了教训,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次也是安青青被封为长林王侧妃,又多次写信叫他回家,他才兴冲冲回来。
没想到乐极生悲,居然又被绣衣使者找上了门。
也不知这段时日走了什么背字。
果然,他就该窝在禁军衙门发霉。
安玉控制住僵硬的双腿,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安百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我这段时间,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安知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她没想到,与原主二哥的第一次照面,会是这种情景。
大约是安知夏的表情触发了安玉敏感的神经,他下意识往后挑了两步,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只觉满嘴发苦。
他最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按理来说,不该接触什么楚国间者,就是想交代都没有内容。
只是,这位安百户会听他的辩解吗?
他好不容易回趟家,一点都不想二进宫去昭狱过年。
安暨因为位置关系,没有第一眼看到安知夏,反倒是弟弟安玉这幅如临大敌的表现,让安暨下意识冲了出来,护在安玉身前。
当看到安玉害怕的对象,居然是小妹时,安暨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荒缪感。
难道弟弟的脑子,出了问题?
安暨瞬间放松下来,向安知夏走过去,却被身后的安玉一把拉住。
他明明有些害怕,却要逞强,“安百户,你们绣衣使者也不能乱抓人吧,你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走就是,放过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