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钱百户压着瞎子刺客讯问,正奋笔疾书,没想到对方突然吐出一大口血,居然是自绝经脉,要死了。
“这……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安知夏转身望过去,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能挣脱吐真丸的药力。
看来她这次以身为饵,钓出的是条大鱼。
那瞎子刺客一边抹了把嘴角的血,一边颤颤巍巍着胳膊,指着安知夏,“你刚刚……没有用真气……”
他怎么早没有发现,安知夏能对上他,赢了他,凭借的只是天生神力,“天生神力者,不修功法,可比肩江湖二流武者,你……你能赢我,这不可能,不可能——”
原本无神的眼珠,此时多了两分蒙昧,“除非……你,你是……楚……”
安知夏眉头轻蹙,出,处,初,还是别的什么字?
孙密像是见鬼一样看着安知夏,“你没有真气,没有真气怎么可能赢得了盲剑客。”
盲剑客自然就是死在安知夏手中的这位高手。
他在江湖上,可是稳稳的一流武者,就是在一流武者中,都是占据上游。
若不是天生目盲,也许能试着冲击宗师境界。
穆晨冲过来,对着淮南王行礼后,给孙密解释,“师父,她刚刚服了丹药,也许是那药的功劳。”
之前盲剑客出了八剑,每一次安知夏都只是勉强应付。
这最后的第九剑,安知夏能赢,自然是借了外力。
穆凉城原本打算就这么冷冷站到结束,此时却皱着眉,带着两分质问,“药?安千户还真是一心报国,为了抓一个楚国间者,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这话,说的有点不太客气。
但是一想到,安知夏和淮南王的立场,又没有什么问题。
淮南的青天一怒,在场谁也不敢多喘半口气。
一个个就像是锯嘴的葫芦,鹌鹑般缩在一旁。
安知夏没有解释,只是挑了挑眉头,她似乎感受不到淮南王的怒火,轻飘飘怼了一句,“这就不劳烦淮南王多管闲事了。”
“既安千户到了淮南,本王自该尽地主之谊,走吧。”
这是让安知夏去淮南王府做客。
但是,一般人请客是这种态度。
与其说是入府做客,更像是请君入瓮,就地格杀的那种。
穆凉城生气了。
安知夏下意识有些怵。
要让她选,她更想去卫所,刚刚招惹穆凉城的勇气,一下就没。
“淮南王也不必这么客气——好吧,我去——”
淮南王府的马车,就等在罗府门前。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飞雪漫天,洋洋洒洒落在车棚上,盖上一片雪色。
穆凉城挑开车帘,做出一副请安知夏上车的动作。
堂堂淮南王,扶一介千户上马,是不是有些太屈尊纡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