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之女，勋贵之女，也就这两个选择。

黎阳嘴巴翻动，却没有出声，孙密不用抬头，就知道对方在骂他。

折腾了半天，终于贴好了胡子，孙密看着毫无伪装的明堂将军，有些小心的提议，“主公，不如也贴个胡须？”

明堂将军眼神未动，只是低头摆弄手中的小药瓶。

孙密叹了口气，“这既是那位留下的临别礼物，应该有几分特殊吧，怎么也不留个提示，要不，我试一颗？”

这下，明堂将军到是动了，他的确是打开药瓶，取了一颗，只是没有交给孙密，而是自己服下。

“不是，这药到底有什么功效我们都不清楚，这么随意吃，好……吗？”

明堂将军收好药瓶，闭目养神，懒得理会聒噪的孙密。

孙密气的踢了黎阳一脚，才发现黎阳的眼神一直贴在小药瓶上，似乎有什么未解之谜。

孙密比划着嘴型，问他知不知道药效。

黎阳脸上的笑容一收，脸一肃，“此药名为鸳鸯梦，乃是道侣梦中相会媒介。此时陛下已然熟睡，想必不久便能得见佳人。”

孙密了然，怪不得，他说话不怕惊扰明堂将军。

梦中相会，还是安千户套路深。

他最见不得黎阳这幅神棍脸，当初他们打下齐国后，这位摘星楼主誓死不降，没想到只是看了一眼明堂将军的相貌，立刻五体投地，誓约忠诚。

总要多亏齐国那位公主，忍辱负重，在摘星楼前，刺出的一剑，没有伤到主公，反倒劈断了面具，才让这位，从身到心忠于前齐的摘星楼主，瞬间倒戈。

“当初，”孙密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到底在我们主公脸上看出了什么，才怂的像个倭瓜？”

黎阳双手一踹，“夏虫不可语冰。”

孙密气急，不说就不说呗，都是同殿为臣，搞什么人身攻击。

——

明堂将军，睡着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空寂的四周，被慢慢涂画上色彩，夜幕沉沉，一道流光划过天际，他似乎正站在一颗树上。

树下的火堆慢慢熄灭，还不等他添柴，远处传来说话声。

红衣少女护着一个小少年，二人走得踉踉跄跄。

少年腿一软，忍不住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夏师姐，我真的跑不动了，那些可怕的怪物要是追上来，就先吃了我吧。”

他一眼就认出，红衣少女是之前入梦的同一人。

她没有出声，只是一味拉扯少年，想要他继续跑。

少年大约是感受到了夏师姐的坚持，努力又跑了两步，终于进入了光圈里，他看着火堆，笑得格外高兴，“夏师姐，火堆，这里有人。”

红衣少女夏师姐却没有露出笑容，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梅源清，听话，正是因为有人，我们得赶紧走，我们应付不了的，旁人更无法对付，不要给其他人引来危险。走——”

远处的黑夜中，有奇怪的声音慢慢逼近。

明堂将军在树上看了很久，默默看着这师姐弟二人离去。

远处危险的气氛越来越靠近，他依靠的树被刮来的风压的左右摇摆。

黑夜缓慢消失，一切开始重新涂抹第二份画卷。

明堂将军第一次关心一个外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脱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