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青却像是被什么扎了手,犹豫了片刻,才接了过来。
二人聊了两句近况,安玉几次张口欲言,可是不知怎么的,却还是没有开口。
半刻钟后,安玉就离开了。
大宫女凑过来,想要接过青玉穗,却被安青青让开了。
“我还以为安玉是来求我的,结果……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安家两兄弟,安暨只知道管理家业,安玉不过是藏在大哥羽翼下的幼鸟,安家,注定完了。”
“不过是朵注定凋零的花,有什么好稀罕的。”说着随手将青玉穗扔在了地上,“让人打扫一下,晦气。”
——
穆凉城回了王府,难得见到了就差住在田里的季崇明。
季崇明几步追上来,拦住了穆凉城回书房的路。
他急匆匆找了个借口,“王爷,今日秋高气爽,我们何不在凉亭赏月对饮?”
穆凉城抬头看了一眼天际漫天的晚霞,二人对视,徒留季崇明一阵阵尴尬的咳嗽声。
“欣赏晚霞也不错啊。”季崇明很是努力呢。
今年秋收大获丰收,又有不少良种等着下种,田地里忙成一片,但是有件事,却已经提上了议程。
季崇明认真道:“王爷,运往前线的粮草已经准备完毕,只等您一声令下,夺京城,便是探囊取物。”
这是淮南王府上下一心,努力了十一年,一直在等待的结果。
穆凉城看着季崇明,“征兵时日太短,还需操练。”
居然拒绝了吗?
季崇明叹了口气,“王爷,您是有什么顾忌?还是说,临到头了,您还顾忌着那点子血脉亲情?”
作为臣子,这话本不该他说,只是最好的人选不在王府,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果然,孙密那个老阴货,就知道将这种得罪主子的事,往他身上推。
穆凉城没有反驳,似乎是印证了季崇明的猜测。
这也不怪季崇明这样想,当初来就藩的淮南王多可怜,甚至因为父亲的遗弃,得了分魂症。
王爷的病一日不好,他心中的结,就一直在。
穆凉城没有回应他,只是转身出了凉亭,季崇明赶紧拦住,“王爷,已经是傍晚了,想必离月上中天不远,我已经吩咐了手下去准备酒菜,正事要紧,王爷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吧。”
【王爷啊,若我们和京城势力仿佛,自然要顾忌名声,讲究个出师有名,可是,有了安千户相助,广积粮食、修筑工事,加上淮南之前十年的蛰伏,还有齐国援军,已经到了不得不反的时候。
您还在犹豫什么?
安千户已经出发入京,里应外合之势已成,再犹豫怕是会胜负反转,我们这些乱臣贼子就要布上之前那几位藩王的后尘。
此时入京,淮南王府手下的读书人们,会书写檄文,一句兔死狐悲足矣。安千户说的对,想要天下人都读得起书,就要天下人先吃饱肚子。仓廪足而知礼节,我们能做的,就是降低读书的成本。】
穆凉城眼神一眯,“你说什么?安千户人呢?”
怪不得季崇明阻止他回书房,这是怕他知道安知夏不在。
她怎么能自作主张入京?
穆凉城咬牙,“传令下去,整顿兵马,安排粮草,秘密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