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随意走了两步,“今日的案子,其实是两个。一个是大公子被杀案,还有一个,才是三年前税银案。”
董将军满脸烦躁,突然开口道:“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认罪了,税银是我合伙掘金盗抢的,人,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非得让我颜面扫地,才算是报了我之前冒犯的罪过吗?这两个案子,是我的错,可是这些年我为齐国戍守边关,功勋无算,功过相抵,你也该给我一份薄面吧。”
安知夏眼睑下垂,掩饰住眼中的可惜,“是啊,到底是什么诱因,让一个兢兢业业的武将,背离守护的家国,抢劫税银,杀害无辜?是堆积成山的财富,还是为了掩盖什么苦衷?”
安知夏走到董将军面前,拉起他的手,手掌朝上,“您就是用这双伤痕累累的手,用你半生戎马守护齐国,现在却落得个晚节不保,您,真的甘心?”
董将军下意识缩回手,放在身后,那颤抖的模样,根本无法掩饰。
安知夏:“是为了掩盖秘密,却有了新的秘密,一路杀一路掩盖,直到今天,再也遮不住了。”
黎阳看着正前方的安知夏,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安知夏这话是什么意思,案子还有隐情?
是了,如果董将军是一切的凶手,他肯定知道税银的下落,只要说出来,没有人会怀疑之前查到的“真相”。
他现在闭口不言,不像是舍不得财富,更像是的确不知道税银的下落。
之前那么严丝合缝的推理,居然没有锁定真正的凶手。
董将军承认的,都不是他的罪名。
他这么急于承认,也许是为了保护某个人,也许是为了掩盖更可怕的秘密。
那,到底是谁,参与了三年前和掘金盗里应外合,又在三年后,将大公子和董将军推上台前,做那个替罪羊?
黎阳直直的看着安知夏的背影,他知道,安知夏已经查清了一切。
安知夏接着说道:“董将军,我今日叫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找真正的凶手,你是不是很高兴。这份高兴让你默认了副将的招供,你只是没想到,副将的一句话,就暴露了一切。”
机关算尽,却输在这不起眼的地方。
安知夏在今日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却还是有些不确定,直到今天,副将的一句话,让她真正明白了。
安知夏没有给董将军反驳的机会,接着说道:“副将说,他对不起大公子,为何不为同样被陷害的二公子道歉,明明二公子才是这个案子中,最无辜的那个。”
大公子算得上自作自受,可是什么都没有做的二公子呢?
为何大公子死了,董将军会这么激动,一副非得杀了二公子的模样。
要知道,那可是他剩下的,活着的,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