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笑了,“我只有一个条件,打开宫门,请勤王的藩王军队入宫。”
“至于你的条件,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提出保住太子位置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吗?还是早做打算,投靠新主,魏国的新皇,会给皇后一个不错的待遇。
皇后也不必找借口,你身为后宫之主,手中总有几个心腹,不过是打开宫门,既算是你向新皇投诚,也是你之后谈条件的筹码,我相信为了太子,皇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宫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小太监伏地哭诉道:“皇后娘娘,陛下好像真的不行了,您赶紧去乾清宫吧。”
皇后听到陛下要死了,整个人有些发愣,她之前明明说的很大气,可真听到那个陪伴了她半辈子的人,就这么要走了,心里居然空落落的。
“时间不多了,皇后还是早做决断。”
皇后一步步从高座上下来,“来人啊,给本宫装扮,本宫要去送陛下最后一程。”
殿外的宫女们急急忙忙跑进来,开始准备大氅和凤冠。
无论是刚开始进来通报的太监,还是这些宫女们,都对安知夏熟视无睹,似乎皇后的宫殿中,出现一位男子,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皇后打扮完毕,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拿去吧,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到了这个时候,本宫总可以知道,新皇到底是哪个藩王,居然让太子妃都翻了船?”
“谜底这时候揭开,是不是太没有仪式感了,还是等我家王爷黄袍加身,君临天下时,请皇后和朝上诸君,一起拜见大魏新的主人吧。”
安知夏无视皇后铁青的脸色,示意身旁的小太监上前取令牌。
面对皇后嘲讽她太过谨慎的眼神,安知夏神色如故。
皇后将令牌丢到太监怀中,大步向前,片刻后就走到了宫门口。
大魏最后一缕秋风打着旋,眷恋着金黄的枫叶,她的眼前闪过一幕幕幻影,热闹喧嚣的宫廷,纸醉金迷般豪奢,如同一道暖风,被吹破吹残,今日宫殿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兵戈之声。
皇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仿佛看到了不远处武将铠甲的摩擦声。
她在这座红墙绿瓦的大牢房中,住了二十几年,她以为后半生必将携带着最耀眼的凤冠,永远高昂着脖颈,享受高处的风。
现在,风停了。
当她看到远处高头大马上,满身披甲的淮南王时,皇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淮南王离京十一载,封地又是最靠南最贫瘠的淮南,任何一个藩王出现在这里,皇后都不会惊讶,可是……怎么能是淮南王穆凉城呢?
皇后急急跑下台阶,“不可以,任何一个藩王都可以做皇帝,但是穆凉城不可以,他不是,他不是……啊……”
皇后捂住受伤的肩膀,眼神顺着箭羽看过去,一个戴着乌黑头盔的少年缓缓收起手中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