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知夏和弥旃四目相对时,弥旃先动了。
她手中松松捏着一柄铁剑,剑锋直接刺向安知夏姣好的脸蛋。
安知夏随意回击,只见神剑天子撞上铁剑,铁剑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折断,反倒在天子红尘气息冲击中,刺激出更强大的反击力量。
一道白光从铁剑中流出,就像是皎白的月色,一丝丝流动缠绕上天子。
弥旃似乎有些痛苦,喘息声越来越重,“我早就想见识一下,能折服黎阳和齐国暴君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货色,楚国公主,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弥旃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疯魔。
她双目赤红,铁剑湛湛,仿佛不是她在出剑,而是铁剑在反击。
安知夏冷笑一声,手中天子突然转变攻击方向,剑锋照在她冷肃的眉眼间,“原来如此,那就……到此为止吧。”
咚!
弥旃只觉得双手一麻,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大力量直接掀翻了她,只听房间响起重重的一声啪,她整个人就被贴在了对面的墙上。
墙体别震了一下,簌簌掉下一阵烟尘。
二人之间胜负立分。
安知夏随手收了神剑,从怀中拿出刚刚斩断的红线,“倒是我之前看的不仔细,这的确不是用来绑定命格的,而是献祭生机。”
红线轻飘飘被扔到了姬汐的脚边,他下意识去捡,却在安知夏的目光注视中,不敢动弹。
安知夏之前曾听说过燕国的巫术,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能用一根红线,挑动男女之间的情谊,让互相仇视的二人,爱上对方。
这种命格红线的传说,一直在九国之间传播。
连魏国的绣衣使者衙门,都有专门的档案,来记录因为这一条小小的红线,引发的各种案件。
世人的痴缠怨愤,足足填满了大半个档案室。
“传闻只要有一条红线,就能与爱上的人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刚刚倒是疏忽了,这红线情愿,可不需要什么石像。”安知夏缓缓说道。
姬汐的这条红线,是为了以石像为媒介,将他的生机献祭给石像对应的主人。
他家族人,怕也是被石像吸干了性命,最后才剩下他一个少年人。
而指使姬汐这么做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面前的这位弥旃公主。
安知夏就那样飒飒站在原地,眉目舒展,似乎并不在乎献祭之人的性命,也不在乎突然出现的弥旃,到底有什么目的。
被安知夏甩到墙上的弥旃,用力将自己拔出来,一边咳嗽的不停,一边直流眼泪。
弥旃生平厌恶之事无数,厌恶齐国的食物没有燕国漂亮,厌恶齐国后宫那些莺莺燕燕的美人们,厌恶齐国暴君没有眼光,厌恶自己只从黎阳那儿得到一点温暖,就巴巴将心交了出去。
今日,她才发现那些所有的厌恶,也只是厌恶而已。
她离开了故国三年,好不容易回来,才发现她留恋的并不是下令让她和亲的父王,也不是这燕国的山山水水。
她只是,忘不了曾经骄傲单纯的自己。
不是弥旃输给了安知夏,她只是输给了自己。
“我才不嫉妒,你有暴君,我有霍光哥哥,他永远都会把我放在第一位。”灰头土脸的白衣少女,高高昂着头颅,就像是戴着一顶王冠一样。
“那么,”安知夏笑吟吟看着地上的弥旃,“你费尽心思,将我从齐国偷出来,是为了求我什么?”
“救你的霍光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