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带着刘生夫妇简单把酒楼收拾了一遍,毁坏的桌椅和灰尘都清理出去,坏掉的餐具也都扔了,窗户全开着,放出屋子里面残存的浓烟。
墙面和地面苏叶暂时没管,这个得重新装修时再动。
只是收拾那些零碎的东西,也用了半夜。
天光微亮的时候四人才收完,全都弄的满身黑灰,蓬头垢面。
刘生夫妇二人之前救火时就弄脏了,更显得狼狈,脸上沾满锅底灰似的黑,简直都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苏叶让两人先回船上清洗,然后好好休息。
刘生夫妇却不想离开,刘生道,“让我们留下来帮苏姑娘吧,我知道我们没用,什么都看不住,但是多两个人在也是好的,万一放火的人还来……”
“才刚出了事,怎么可能马上还来,等着被抓吗?”苏叶无奈道,“我和阿凌会留下来的,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先不卖享福饼了,休息两天再说。”
“我们能卖的,我们不累,回去洗洗就能出去卖。”刘生忙道,他知道享福饼每天的赚头都不少,如今酒楼开不了张,他想帮苏叶赚点钱弥补。
苏叶却摇头,“就算你们不累,我也累了,这两天我不想做了,休息几天再说吧。”
苏叶是真的有些疲惫,懒于应付,说完便拉着郑凌往后院去。
刘生夫妇看出她真的很累,都没再强求,离开酒楼,回自己的船上去休息。
……
到后面的院子里,苏叶和郑凌打水各自清洗了一番,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到后屋僻出来临时休息的一个房间。
郑凌在竹椅上坐下,说出自己检查后的发现,“酒楼里并没有火源,右边的窗户有撬动的痕迹,应该是外人翻窗而入,故意放的火。”
苏叶点点头,道,“我也看了,应该是人为纵火,趁刘生他们睡着了进来的,特意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即便被发现了也好逃跑。”
“有什么想法吗?”郑凌问。
苏叶沉吟,没有说话。
关于可疑的目标,早在之前收拾残局的时候,苏叶细细思索过。
在未穿越之前,原身苏小叶不是个爱惹事生非的,可以说不会招惹仇家,那么今晚这场火,就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但苏叶穿越过来并没有多久,细数这些日子下来,仇家并不多。
苏家首当其冲,最有动机,只是那家人胆小无鼠胸无大智,使些小绊子还可以,像这种杀人放火的大事,没人敢做。
余下便是曾经有过一点过节的村民们,嫉妒她的商队商人,这些人显然也不值得大动干戈的报复。
最后,还有可能是同行竞争,比如县城其他几家酒楼的老板,怕她抢生意,就来个先下手为强。
目前排除诸多不可能,这点原由最为可能,只是苏叶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她心里还有一个怀疑对象,只是不好说出来。
“这件事先不想了,那个人不出手还好,若是再出手,不可能留下痕迹,到时候自然找得到他。”苏叶岔开话题。
“家里面还有花蛤吗?”郑凌问。
“剩一点,还能卖两天。”苏叶道,“刘生那应该还有点银子,我看看凑一凑,先进趟货,等卖出去就能翻一倍了,反正铺子已经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慢慢存,存够再说。”
目前也只能这样。
郑凌没说什么。
只是看着苏叶难掩失落的模样,心里被牵动的也很不舒服。
大家都知道苏叶为了酒楼付出多少,小到墙画大到桌椅,都由苏叶一点点操办起来。
整个酒楼无一处不充斥着苏叶的心思,如今全毁了,若换成旁人,怕早就一蹶不振,苏叶却还在积极想办法,一点情绪不露,一丝迁怒都无。
郑凌有时候都想不通,怎么会有苏叶这样坚强的女人,内心强大到完全不像个姑娘,便是很多难人也比不了。
比起看着苏叶强颜欢笑,他其实更想看苏叶发泄的哭出来,依着他靠着他,把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
只是苏叶都没有。
苏叶脱掉布鞋在竹床躺下,“先休息吧阿凌,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郑凌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无奈的笑了。
……
白日里又把酒楼打扫了一遍,晚上,苏叶和郑凌趁夜将剩下的牡蛎饼和花蛤都给做了。
第二天,刘生夫妇挑担上街去卖,才到集市东门,就被两个陌生男子给围住了。
两个男人一个拉着刘生,一个拉着刘氏,将他们身上挑的担子强抢下来,一脚全给踢翻了。
“这些祸害人的东西,吃死了我弟弟,你们居然还敢拿出来卖!”高个男子一边说一边狠狠踩着地上散落的牡蛎饼,将颜色金黄的小饼都踩成黑糊糊的一片片。
刘生看到苏叶精心制作的东西被这般糟蹋,心疼不已,冲过去想制止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拦住了。
刘生急的大喊,“放手,松开,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闹出这么大动静,周围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爱贪便宜的,专捡地上没被踩过的牡蛎饼和花蛤,打算回家吃。
场面一时乱成一团,刘氏在推搡中被推倒在地,刘生也挨了两拳。
眼看连挑担也要被人抢去的时候,苏叶和郑凌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苏叶问都不问,上前飞起一脚,便把制着刘生的男人踹开,回身又是一记后踢,踢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郑凌则上前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刘氏。
“你们是什么人!”两个男人吃了亏,纷纷退开警惕的看着苏叶。
“你欺负我们的人,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苏叶眯起眼睛。
“我管你们是谁,这家的东西不干净,我弟弟吃完就死了!我自然要找他们算帐!”高个子男人理直气壮的挺起胸。
矮个冲着围观的众人大喊,“这家东西吃死人,老板还打人,大家可千万不要再上当了,我一定要给我弟弟讨回公道!”
“你胡说!”刘生被气的不轻,他每天都会把卖剩的牡蛎饼拿回家吃,知道这东西再干净不过,不可能吃死人,“你们是胡说!是污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