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那些打手,全是十里八乡搜罗来敢闯敢干的,凶性和水匪差不多,完全可以加以栽培变成自己的势力,平时派两个守着堵坊,剩下的弄去护镖,还能减少浪费,免得一群人都无所事在赌坊吃干饭。
当然,光是赌坊那些打手是远远不够的,苏叶还打算在村子里雇一批身强力壮的男人,用警校一样的训练方法加以培训,练出一只独属于她的队伍,进可迎敌对战,退可护镖看赌坊,再好不过了。
“村子里面的人知根知底,又大多数都拖家带口,比较信的过,像是护镖这种事,最忌讳来路不明的人,若是监守自盗,没等匪徒来自己卷着货物跑了,到时都没处找人去,拖家带口,他们总不会把家人都扔下不要。”苏叶做事习惯留一手。
郑凌赞同,道,“只是护镖凶险,村中人大多都只求安稳,怕是不愿意去冒险。”
“富贵险中求嘛,想发财哪有那么轻松简单的?我会多开点月钱银子给他们,就看有没有敢闯敢干的了。”苏叶道。
“银子从哪里出?”郑凌问。
“我打算明天找顾惜流借点银子,把酒楼重新再装修一下,等酒楼开张盈利后就用酒楼的盈利先训练人手,应该够了。”苏叶道。
毕竟训练时期没有危险,这时候银子又那么难赚,苏叶只需许一人一两银子的月钱,村民们怕是都能抢破了头。
……
苏叶向来是行动力极强的人,第二天吃完早饭,便准备去顾府。
然而顾惜流比她动作更快,进宝先一步到了。
进宝此番前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厮,是顾家的下人,两人带着个看起来就很笨重的箱子,箱里面是一百两银子。
“顾少听闻苏管事酒楼开张不顺,赠这些银子以便苏管事可以尽快开张,赌坊的分红都要待年底才得利,这一百两苏管事先用着,不够尽管再和顾少提,为顾少做事,顾少总不会亏待的。”进宝场面话说非常漂亮。
瞌睡有人递枕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苏叶也没客气,把银子都收了下来。
有了这一百两之后,酒楼便能够尽快开张了,苏叶拿出五十两用作酒楼的重新装修,三十两给鲁中荣父子,让他们再去海边进货。
新官上任,苏叶到底不能像之前那么清闲,每天大部分时间要待在赌坊,熟悉一些人事。
她和郑凌分头忙碌,一个管酒楼,一个管赌坊,晚上休息就在酒楼后面的小房间,偶尔抽空回村子里面住一晚。
剩郑氏一个人在家苏叶不放心,让刘生夫妇住到了郑凌那间屋子,平时帮主郑氏忙些活计,也便照顾郑氏。
郑氏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面便熟悉了,和刘生夫妇二人都相处的非常好,每当刘氏卖完了牡蛎饼回家,两人就要结伴去河边采些水草,给小鸡小鸭们吃。
这天两人照旧采了很多水草回来,进门却却发现家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邻村的王媒婆。
这年头都讲究包办婚姻,父亲之命,媒妁之言,婚姻自由多是不能自己选择的,媒婆的行业就比较兴盛。
王媒婆不是本村人,但说媒许多年,每个村子的人都熟悉,搓合的新人无数,是这附近十里八乡都出名的人物。
“妹子啊,你总算回来了,叫我好等啊!”王媒婆穿着她说媒常穿的那件喜庆红衣,亲亲热热的拉着郑氏的手。
郑氏是比较内向的人,面对这样过份的热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王姐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难不成还不能来看看妹子你了?”王媒婆挑了挑眉,满脸喜笑颜开的模样,“不过我今天来啊,还真是有事,而且是喜事,我是来给你们家小叶说媒的!”
“说媒?”
“说媒?”
郑氏和刘生妻子闻言都吃了一惊。
郑氏颇为不敢置信,“你是要给我们家小叶说媒?”
不怪她过份惊讶,实在是苏叶的婆家不好找。
因为出生便带着阴阳面的胎记,苏叶从小被视为不祥,这不祥不光是自身所带,还会影响别人,算命的神婆说苏叶会克身边的人,上到父母,下到孩儿,夫妻之间亲近的人也会相克。
村子里的人都十分信这些,哪怕是光棍和鳏夫也不会打苏叶的主意,就算一辈子不娶,也好过说家个克自己的媳妇不是?
所以说苏小叶一直配不上亲事并不完全是因为她那张脸,她原本相貌不差,即便是有胎记遮着丑了些,也不是村里最丑的,她没有人要,完全是因为大家害怕。
苏小叶日子过的最苦的那几年,郑氏也曾试着撮合苏小叶和村里一个光棍,想着苏小叶若是嫁了人,没了苏刘氏的苛待,日子总会好些。
可那光棍因为害怕竟是没答应,那之后郑氏便不做这些无用功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苏叶竟也有被人上门提亲的一天。
郑氏很难不激动,追着王媒婆问,“是哪家的儿郎?年纪多大了?家庭条件如何?以前可曾订过亲?”
“妹子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可要我先回答哪个?”王媒婆打趣的笑了笑。
郑氏有些不好意思,引着王媒婆进屋,“王姐进来,咱们坐下说。”
刘生妻子很有眼力的去厨房泡茶,没一会便端上一壶热茶来。
王媒婆坐在苏叶新买回来的八仙椅上,喝着沁香的花茶,余光暗暗扫过郑氏已经大变样的家里……
几件看起来就价格不低的家具,柜里面挂的几件成衣也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还有进门时灶台上摆的那两盘剩菜,盘盘有肉。
王媒婆心中暗道苏叶过的果然不错,施施然放下茶杯,道,“我要给小叶说的这媒,男方条件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就在我们村,和我住邻居,说起来小叶和他也算有缘,从前就对他很有那方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