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知道顾惜流言外之意的顾虑,道,“我找的都是本村的镖师,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不假,但人在危险面前很多本能是下意识的,抛妻弃女的事也不是没有,说到底还是一句自私话,别人哪有自己重要?”顾惜流叹了口气,“面对死亡的时候,钱也都没命重要了。”
这便是那些打行的人为什么会逃跑的原因,留着命还有苟活的机会,真死在匪徒手里便什么都没有了。
“顾少放心,我对手底下的人有过训练,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不假,训练就是要改变这些东西,让人习惯系统性和服从,不敢说万无一失,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安全性。”苏叶道,“像是军队,若都因为害怕临阵脱逃,岂不大商早就改朝换代了?”
“姑奶奶,你可悠着点吧!”顾惜流直想上手捂住她的嘴,左右看看路上没人经过才松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都说了不要信口开河,你刚那些话要是给有心人听了去,报到衙门非被杀头不可!”
“我是看着没人才说的。”苏叶指指前面,很快就要到船坊了,“顾少的地盘,我信口开河几句还算放心。”
船坊是顾家商业命脉,顾惜流确实管理十分严格,手下人一个个嘴严口密,轻易不敢多话。
说话间来到船坊大门前,管事早早等候在这里,满面笑容的迎上来,领着两人进去。
因着苏叶脸上的胎记,管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心知能被顾惜流亲自带来的人必定深得大少器重,既便心中骇然,管事面上也维持的滴水不露。
“前面便是大船坊了,现下闲置的大船一共有三条,其中一条是新购置不久的,木料十分结实,适合重物运输,顾少若是有意,可以先看那一条。”管事道。
“第一趟出门,安全起见我会跟着一起,货物多确实会有些得,尽量挑一艘又大又能装的睛船。”苏叶道。
“一切听苏姑娘的。”顾惜流对管事吩咐。
管事不禁对苏叶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知,众所周知,能得顾惜流信任不易,哪怕是周这出来的周景,顾惜流也没这般好说话,可见苏叶有多受器重。
若苏叶是个美女,管事怕要以为她和顾惜流有一腿了,但苏叶显然不是能以色恃人的人,管事深深佩服苏叶的手段。
……
到了大船坊,苏叶一眼便看中了管事之前提到的新船。
这条船不光用料好,打造的也很大,是几条闲置大船中最大的,船上面仓库和休息的船舱设计的十分人性化,很适合人多运送货物。
“就这条吧,我这次打算多带些人,船舱太小了睡不下。”苏叶直接定了下来。
顾惜流默认的点了点头,管事领会,忙过去知会工人,顺便做登记。
管事走远后,顾惜流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多带些人,是想趁机训练他们吧?可惜军队上不能和这些打手比较,军队自有一套训练方法,赏罚措施也是非常不一样的,常年累月练出的军人铁骨,与普通百姓怎能相提并论?”
“事在人为,能否成功,顾少且看着就好。”苏叶胸有成竹道。
顾惜流笑了笑,“好,那我就拭目以待,若你真有这个本事训服那些人,待我年关去京城省亲,便雇你们镖局的人护送。”
“多谢大少捧场。”苏叶道。
“这次出门你打算一个人吗?郑凌去不去?”顾惜流又问。
“阿凌要留下照顾生意,我一个人去。”苏叶道。
顾惜流若有所思点点头,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赌坊那边确实离不开人手,只是你这一去怕要些日子才回来,不会思念郑凌吗?”
“思念?”苏叶重复了一遍。
若顾惜流说的是“想”,苏叶就直接承认了,毕竟自从穿越后苏叶一直和郑凌在一起,还没分开这么多天过,她不光会想郑凌,还会想郑氏。
这种想念,是一种对亲近之人的想念,然而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若用思念两个字,意思就完全变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郑凌朝她做了个揶揄的表情“你不思念郑凌,难不成还思念我吗?”
“大少若是说想念,我会想念阿凌,也会想念郑娘,思念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太准确。”苏叶道。
“不准确?再准备都没有了好么?你和郑凌就快每天粘在一起了,不是思念是什么?”顾惜流道,“我就没见过你们这般腻歪的小两口。”
小两口?
苏叶没想到顾惜流一直是这么看她和郑凌的关系,要是不相干的人误会也就误会了,顾大少可是她打算一直合作的人,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顾少误会,我和阿凌只是关系比较亲近,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叶道。
“你还敢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郑凌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对着她的时候笑得派若两人,他看你的时候也温柔的不像话,你且来说说,亲近的朋友都是这么交往的么?”
“我……”苏叶想说什么。
顾惜流折扇往前一挥,点在她唇上,“糊弄糊弄别人还可以,糊弄我可没那么容易,我虽还没成亲,这些年见过的人却不少,青楼楚倌和恩爱夫妻那怎么能一样?哪个爱慕我是真心,哪个又是因为名利,我一眼就能分辩出来,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这万贯家财可真要被人骗跑了。”
苏叶险些给他逗笑了,“原本顾少这些年不曾娶亲,是没遇到看上眼的良人啊?”
“有真正爱慕我的人,可惜却不是我喜欢的。”顾惜流唰的展开折扇,“剩下那些都是图我们顾家的钱财,娶回来干什么?给我丢人现眼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