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恂便将手掌覆在她的脚面上,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姜幼枝疼的差点惊呼出声。
耳边穿来一道古板的声音:“下不为例。”
姜幼枝捂着脚踝,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可脚踝的确是在一瞬间不怎么疼了,她抬眼仔细的瞧着面前的裴恂。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窄袖长袍,眉如墨画,棱角分明,长而垂落的睫毛下藏着一双深邃如黑玉一般的眼眸,像个丰神俊朗的正派世家公子。
不知怎的,姜幼枝想到了一句话,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
有侍卫突然进来禀告:“启禀大人,一……”
可却刚好撞见自家主子正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脚看,突然就卡了壳,惶恐的底下头:“属下罪该万死!”
裴恂伸手将姜幼枝的脚用罗裙盖住,一派泰然自若:“说。”
侍卫这才毕恭毕敬递出一封信:“一品红宗师的信。”
姜幼枝回去后,还纳闷师兄给裴恂的信里都说了什么,刚进房门,丫鬟也将一封信递给她。
师兄竟然也给自己来信了,信里的大体内容是,他身染恶疾,拜托裴恂去帮他调查近些时日谣言不断的,环采阁囚孤怨一案。
希望她能把握时机,一举拿下裴恂。
况且信中提及到,宿家对此案也极为关注,那她便不得不去了。
三日后,裴恂刚出了府门,就见远处走来一位身着藕荷色衣裙的牵马女子。
姜幼枝笑的一脸自信:“若是没有我,裴大人恐怕查不出个所以然。”
好大的口气,比一品红那个妖道还要嚣张。
裴恂准备直接略过她,可姜幼枝突然掏出一枚钦天监的令牌,朝着裴恂的方向展示。
裴恂便沉声道:“走吧。”
姜幼枝赶紧追上他,果然还是师兄给的令牌有用。
十日前,一块奇石陨落在环采阁后院,砸出了一具足月幼婴的尸骨,一时间环采阁所有人议论纷纷。
三日后,除去外出的老板娘和她的贴身丫鬟,环采阁所有人都死于非命,尸体状况及其惨烈。
大理寺前来探查,发现环采阁后院埋有整整一百零八具足月幼婴尸骨,更糟糕的是,三个月内进出过环采阁的人,皆染上怪病。
身中此病之人会四肢软绵如橡,骨头收缩,头部却变得异常肿大,面如婴啼,不能言语,每日身上巨痒无比,而且只要接触到血腥,便无法控制自己。
这环采阁是京都最大的花柳之地,牵扯到的人员太多,百姓将之称为囚孤怨,整个京都都人心惶惶的。
谣言四起,又牵扯到朝堂上一些官员,身处谏院的裴恂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两人到了环采阁,只见这里已经被大理寺的竹栅围住,姜幼枝看着眼前的景象,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此地风水是为大阴。
带上面巾,两人进到了里面,大理寺将现场保存的很好。
姜幼枝仔细的瞧着西南角的一具女尸,她仰躺在地上,眼睛和鼻孔都呈吃惊状,尤其是眼球,布满血丝还严重的凸起,像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暗杀。
她翻开女尸的衣襟,前腔处有一块乌青,约莫有手指大小,但边界却清晰的有些反常,朝下摸去,女尸的双足皆被砍下。
她对着一旁的裴恂道:“坤为地,所以在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凶手砍了她的双足。”
裴恂点了点头:“八个方位,每具尸首的死法都不同。”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裴大人什么时候也有闲情逸致,来管我们大理寺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