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姜幼枝派人将柴房的觅儿解救出来,才知道是许莺莺干的好事。
不过辛亏阿常那日出门,在水云间门口无意间看到了自己。
他当天看天色已晚,自己还迟迟未归,便禀告给了裴恂,这才救了她一命。
不过,姜幼枝越发觉得,上次给许莺莺的教训太轻了。
这些时日,沈大娘子都忙着绣花鸟图,缘由是上个月江南进贡了些新奇的花草,皇后娘娘便办了个百花宴,她准备到时候将绣品献上。
等到了这一天,随沈大娘子一同进宫的,除了姜幼枝,还有许莺莺。
她今日丹铅其面,颇有玉台上小白花的意味,姜幼枝瞧着她,心里有了主意。
等到了殿上,沈大娘子被好几个高门贵娘子围着,低声笑语,还算其乐融融。
还未到后妃们来的时辰,众人散漫,姜幼枝则站在一派小姐作风的许莺莺身后。
许莺莺转过头来,语调傲慢:“替我添茶。”
“是——”
姜幼枝故意拉长尾音,愈显尊敬。
许莺莺有些自鸣得意,认为是自己那日的做法,给了她当头一棒,倒叫她清醒过来了。
微微俯下身子,姜幼枝添好了茶,可刚起身的那一刹,她脚下一绊,擦着许莺莺的身侧便一个踉跄。
“你懂不懂规矩!”
许莺莺眼底再没了讥笑,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的恼怒。
还想再说些什么,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衣裙的腰际被撕了个大口子,十分不雅。
“你竟敢有意陷害我!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手不住的捏拉破损的地方,脸颊有些微微发红。
姜幼枝收好衣袖里的铁钝,微微后退,也是一副吓坏的模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前些日子,大娘子让我带衣裳去改,如今还在马车里,不然我去取来,你先将就着穿。”
见许莺莺恼怒过头,姜幼枝便着急的说了这个法子。
如此,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许莺莺也只能允了。
当她换上一身烟罗紫的衣裙,着急的赶回大殿,没有误了时辰,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狠狠剜了一眼身侧的姜幼枝。
几刻钟后,皇后娘娘到了,跟着的,还有一众嫔妃。
最艳煞旁人的,当属贵妃娘娘,皇后年老色衰,周文帝多年来独宠贵妃,自然也养成了她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的性子。
贵妃今日一身罗烟紫滚雪细纱裙,腕子上金环玉绕,云鬓插步摇,艳色夺目。
她自右边的矮榻端坐,眼神定格在一女子身上。
许莺莺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贵妃撞了颜色,却极力保持端庄大方。
姜幼枝看出了端倪,她低着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贵妃身份尊贵,出自百年望族河东裴氏,其祖母是周文帝的姨母景昌郡主,其父是当朝丞相裴宗纪,其生母沈大娘子更是周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入宫后,受尽天子恩泽,风光无限,就连皇后也要礼让她三分。
但贵妃,生平最厌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同她穿同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