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阴暗的地牢里。
冉隆中正着一身破败的囚衣,满脸绝望得躺在地上,此次案件,他帮宿祈安藏了不少好事,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牢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裴恂独自一人信步走了进来。
冉隆中见状便跪在地上:“裴大人。”
裴恂立刻上前扶他起身:“冉大人是朝中老臣,怎可在裴某人面前下跪。”
冉隆中声音里满是凄凉:“裴大人,本官已是戴罪之臣,岂敢不下跪。”
裴恂却状若无意的坦然一笑:“戴罪,也可立功,届时功大于过,过当然可免。”
冉隆中一听这话,申请便有了一丝波动,不似刚刚那般死寂。
裴恂便继续道:“冉大人,您是康建三十六年的新科状元,当年先帝爷亲自赞赏您为大周才子之首,文人之典范,为官之楷模,真是无限风光。”
冉隆中此刻脸上露出些笑意,似是在回味。
“出身寒门,十年寒窗苦读,为官三十载,不易啊!”
听到这儿,冉隆中眼中似有动容。
“若非身不由己,一向为官清廉,您又怎会舍得看大周民不聊生,战火纷繁。”
冉隆中眼中溢出泪意,悔恨之意卓然:“本官辜负了先帝爷的信任,辜负了大周千千万万的百姓,真是糊涂至极!”
裴恂安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者,咱们身在朝中,被逼无奈,有时不得不低头。”
冉隆中深深的叹息一声,裴恂便又道:“冉大人,在下翻查卷宗,您失察之责难辞其咎,但一朝老臣心,并无贪脏之实,如此还能独善其身,实乃高节清风之辈,在下佩服。”
冉隆中立刻跪下:“本官愧不敢当啊!”
裴恂转身将他扶起:“冉大人,切莫在向本官行礼,其实这都是皇上的意思,他心痛您被贱人多害,身不由己啊!”
冉隆中抬起头,眼里有了丝动容,喃喃自语道:“皇上……”
裴恂又到:“皇上命我万万不可冤枉您。”
冉隆中心里的城墙彻底被攻破,哭着道:“皇上对待本官恩重如山,本官……本官愿意将功补过。”
裴恂了然道:“冉大人,蓄意欺瞒,便会罪上加罪,要将功补过,那便一点也不能欺瞒,您可得想清楚了,顺着皇上,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好办。”
冉隆中再无任何迟疑,在狱中执笔写下了整整十三张罪证。
等裴恂拿着这些罪证,出了地牢,天已经蒙蒙亮了,正好是上朝的时辰,他欲将这些罪证,当堂呈给皇上,介时宿祈安必在劫难逃。
可就在要跨进太极殿的前一刻,有毛毛躁躁小太监撞在了他身上。
小太监惶恐的跪在地上,裴恂摆了摆手叫他下去,接着摊开手里的字条。
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他眼神一凛,对着身旁的景桓尧道:“上奏的事稍延后,今日替我告假。”
说完,他便即刻转身离去了。
景桓尧不禁疑惑不解:“可是……”可见他已经离开,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跨进了太极殿里。
原来昨晚姜幼枝本欲离开时,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便再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