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顿了顿,又道:“死了那么多人,乡亲们没办法啊,只能先保命,就同意依附于他们,可过了没几天,朝廷下派的官兵奉职镇压他们,我们才知道,那伙人原是山中的土匪,都是意欲造反的反贼,乡亲们都高兴极了,想着终于可以得救了,可后来镇压成功了,那伙人却无端消失了,朝廷就把这罪过扣到了我们这些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头上!”
姜幼枝下意识道:“无端消失不见了?”
老人家点了点头:“是啊,一百多号人呢?一夜之间就像蒸发了似的,老头子我活了快七十年了,对这样的事,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姜幼枝又道:“那您当年可有看清那群人的面貌?”
老人家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样子倒是没有看清,因为那些人个个都带着面具,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我们根本没法看见。”
姜幼枝点了点头:“然后呢?”
老人家便道:“之后,官府将我们集中关押在西郊大牢里,说来也算是运气好,当年十七皇子出生,天降祥瑞,天子大赦天下,我们也就被放回家里了,而且还下令发放了慰抚款。”
“如此甚好啊。”姜幼枝忍不住道。
可老人家却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起初乡亲们和神医您的想法一样,别提有多高兴了,都以为又可以和以前一样了,可等了半年之久,乡亲们连慰抚款的影子都没见到,便商量着去县衙要,可太爷听说了我们的目的,就勃然大怒,说我们不只悔改,能不杀头、不蹲大牢都是万幸了,还敢要什么慰抚款,说完就拍手下人把乡亲们全都打了出去,还说,要是敢再来闹,就把我们全部关大牢。”
姜幼枝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慰抚款是朝廷明文下令发放的,他们竟敢如此抵赖!”
老人家有些激动道:“谁说不是呢!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敢和那些官老爷硬碰,那不是找死吗!大伙一合计,就想着,算了,既然慰抚款不给,但咱们也不至于饿死,踏踏实实种田算了,也就不再去闹了。”
姜幼枝也道:“这也是个法子。”
“没成想,那年乡亲们刚给地播了种子,官府就突然来人,告诉我们,不许再种了,乡亲们的都都被县衙没收了!”
姜幼枝沉重的叹了口气,这哪里父母官,明明比地痞恶霸还要蛮不讲理!
一旁的阿常都忍不住激动道:“他们凭什么收地!”
“是啊,他们凭什么!如此,我们还怎么活,乡亲们也是群情激愤,跟这些官兵理论,可官兵非但不讲理,还直接动手把好几人相亲都打的半身不遂!”
听到这儿,裴恂猛的收起扇子,眉宇间有了丝愠怒,开口道:“小小的县衙,竟会如此大胆妄为,就没有人管束他吗!”
“您说的不错,乡亲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想着咱们既然斗不过县衙的太爷,那就去找官更大的,找个能替咱们讨回公道的,就请书里的教书先生写了状子,推举出十几个人,进京告状。”
说着这儿,老人家的眉头更深了,甚至眼底有些湿润:“这十几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见到了当朝宰相朱守坤大人,因为乡亲们听说,是他亲自下发批文,发放的慰抚款,想着找他保准有用,可哪知,这位朱大人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正义凛然,可回头,就派了他手下的一位郑大人来见乡亲们,这位郑大人,对相亲们那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直接撕了状子,把那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