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一怔:“哪个表小姐?”
翠怜低着头,小声道:“玉表小姐!”
“知道了,你去吧!”
媚娘回到房内,见郑夫人伸手去拿茶碗,便走去将茶碗端起,笑着说道:
“这茶放了一会,该凉了,母亲稍候,等她们换了热的来再喝!”
侍立一旁的夏荷赶紧上来接过茶碗去,就见春月另端了新的茶碗,出现在门口。
郑夫人微微有些感动:“好孩子,你这一病好,真就变了个人,从前可没这么细心的,这就记住我不能吃喝凉的东西!”
媚娘柔声道:“母亲是做了祖母的人,定是比我们这些小辈的懂得惜福,有我们做媳妇的在跟前,有丫头们婆子们呢,凡事不要怕麻烦,想吃什么做什么,吩咐下来就是。媳妇昨夜想过了,恒儿在您身边,比在媳妇身边好,一则母亲比媳妇有经验,二则大爷和媳妇有事要做,不能时时在母亲跟前尽孝,恒儿陪着母亲,好歹能引得母亲笑几声,高兴一下,也算替我们全些孝道……左右媳妇每日都是要过来的,和恒儿说说话,玩耍一会,也不致生分了去!”
郑夫人点了点头,叹道:“可不是真的老了?有孙儿了,做了祖母……好好好!难得你这媳妇通透伶俐,都听你的。恒儿在我这儿,你一丁点儿都不必分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给你养得好好的!你们爱看就看,不看也罢了,日后你再生一个两个,只怕对他就不那么上心了……”
媚娘忙道:“刚才母亲还说呢:长子就是长子,媳妇心里岂有不明白的?”
“明白就好。”
郑夫人露出满意的神情来,端着茶碗,却没有揭盖儿,仍放回矮几上,目光朝两边儿一扫,春月、夏荷即福身退了下去。
郑夫人看着媚娘说道:“我那侄女儿,你觉着人才怎么样?”
媚娘假装糊涂:“玉表妹么?玉表妹生得真是好,美得像朵花儿般。怎么?母亲如此问,是为玉表妹找到婆家了么?是什么样的人家?”
郑夫人拿帕子掩住嘴,轻咳了一声,尴尬地说:“也不是……也算是了!怎么说呢?这小妮子命该如此,那安远候府你是知道的?前儿安远候夫人给说了一门亲事,可是候夫人亲亲表哥呢,都调升京里来了,偏这玉儿不肯,硬要留在这里……你是知道的,她和大爷,也是青梅竹马自小儿就认识,一路长大的!”
媚娘心里直冒泡:一个二个,都是青梅竹马,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干脆订娃娃亲?这时候都要粘上来,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滴?
她温婉地笑着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郑夫人将帕子印在唇边,稍稍放低了声音:“这也没别人,我们娘俩说说体己话。你也见过老太太房里的庄姑娘,那一个倒显得比咱们玉儿多灵秀,她们庄府原也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还与当今皇太后沾点远亲,那庄玉兰小时也多住在咱们候府,是个极伶俐有心机的女子,你如今虽然很好,但与她一比,只怕不及她!英儿自小在老太太身边多一些,就宠着喜欢着这个表妹,老太太一向嫌你娘家清寒,配不上英儿……前阵子我可是听说了,接了庄玉兰来,是要给了英儿的,你想她那样的家世,会屈身在你底下做贵妾吗?”
媚娘吃惊地问道:“那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