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得徐俊英出门,她在后边可以为所欲为了。
徐俊英还没回答,门口那边传来两声娇笑:“你们在说什么?不去哪里?”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看见郑美玉挽着庄玉兰,姗姗而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婆子和丫环。
郑美玉给徐俊英行礼:“表哥万福!”
庄玉兰说的是:“候爷安好!”
徐俊英看着她们:“你们两个怎么不陪着老太太,这时候有空过来!”
庄玉兰不作声,徐俊英两天不在锦华堂用晚饭,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过去,让季妈妈向老太太代转问候,她见不着他,心里烦躁,刚好郑美玉来了,跟她说候爷这些天只往媚娘那边跑,她更加郁闷,耐不住郑美玉的撺掇,趁着老太太打盹儿,偷偷和郑美玉溜了出来。
老太太是跟她说过成婚前不好跑来找表哥,表哥总要来锦华堂的,想看他,和他说话还不容易?可是表哥近段来心不在焉,媚娘一起来锦华堂还好些,媚娘不来,他笑容也没有了,庄玉兰心里隐隐不安:瑞珠和郑美玉说的都不可信,候爷若和媚娘淡了情份,常期分开住,为什么他有如此表现?他心里难道还有媚娘?郑美玉这死妮子,那天吊她胃口,欲说还休,她哄了半天,就是哄不出一句话,郑美玉只说:兰姐姐知道我的心意,我愿意服侍候爷,服侍兰姐姐,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等兰姐姐成了亲,记着妹妹,将妹妹带进来,那时妹妹什么都告诉兰姐姐,将一颗心剖给兰姐姐看!
郑美玉肯剖心,那才怪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无非是编个由头哄自己,先给她一个名分,哼!当谁是傻子呢?想跟我共侍候爷,做梦去吧!
庄玉兰心里讨厌郑美玉,却不动声色,没和候爷成亲之前,她什么都不会做。她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媛,懂得如何保持自己的好名声,等嫁了人,成了当家奶奶,才能动手,慢慢来,一个一个清理掉,清华院里,只会有一个女主人!
郑美玉机灵,笑着说:“兰姐姐听说清华院里玫瑰花开了,想过来看看!”
媚娘看着她,不客气地说道:“清华院的玫瑰花,只打花蕾,从不绽放,你们是看不到的!喏,那边姨娘院子里有蔷薇花,开得正好,想看就过去吧!”
郑美玉毫不示弱,迎着媚娘的目光,说道:“兰姐姐只进上房,姨娘房里却不是她要去的地方!”
媚娘一笑:“我怎么知道兰表妹要不要去姨娘房里?我只请她去姨娘院里赏花。玉表妹呢,只好在这里呆着,姨娘院里都不能去的——如意跟我说了,玉表妹送的蜜饯,苦得要命,她心里怨着你呢,去了也是找骂!”
郑美玉变了脸:“表嫂!”
媚娘说:“慢来!表妹啊,我让人接了你进府到今天,总算听见你喊这一声表嫂,真不容易!过一个年回来,只认表哥,不喊表嫂了!唉!累啊,我忙了半天,累坏了,要歇会,你们请自便吧!”
郑美玉咬着唇,庄玉兰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地靠近徐俊英:“表哥,表嫂今天是怎么了?我们只不过想来看看花儿!”
徐俊英喊住媚娘:“你刚才说,玫瑰花只打花蕾,从不绽放,是什么意思?既然栽花是为赏看的,看看又何妨?为何不让她们看?”
庄玉兰眼里闪出喜色,唇角轻抿出一线笑意,偷眼看向郑美玉,郑美玉会心地点点了头,也露出笑容。
媚娘懒懒地说:“想看就去看吧……候爷恕罪,我的脚疼,先进去了!”
翠怜扶着媚娘走了,翠思朝徐俊英福了福,说道:“回候爷话:假山那边的玫瑰花真的没开,刚打花苞。大奶奶种玫瑰,是为晾干入茶入药的,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所有花苞都会被剪下。所以,清华院的玫瑰花,‘只打花蕾,从不绽放’!玉表小姐,您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的吗?”
庄玉兰和郑美玉呆了,郑美玉转到徐俊英右手边,轻轻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地说道:“表哥,你看这丫头!”
徐俊英抽回手:“既然如此,你们看看蔷薇花也罢了。不单只清华院有玫瑰吧,别的院子难道没有吗?”
庄玉兰柔声说:“没关系的,既是要入药,我们便到别处去看吧。玉表妹,听说明天三奶奶的几株名兰盛开,我们请表哥带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郑美玉高兴地应道:“好啊,表哥明天带我们去看兰花!”
徐俊英说:“我明天可没空,同僚家里牡丹花盛开,办花会,下了帖子,我得去应个景!”
郑美玉试探地问:“请女眷的吧?表哥不如带兰姐姐一起去!”
庄玉兰在袖里紧握住双手,心想若是若是徐俊英答应了,她便投桃报李,拉上郑美玉作陪,这样,两个表妹一起随同,别人没什么话说。
徐俊英看看郑美玉,又看看上房,淡淡地说:“长乐候夫人请了媚娘,她和我一起去!”
庄玉兰的指甲掐进肉里,痛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