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又无奈又着急,一不小心把人家多年的友情弄僵,实在不是她的本意:
“他们可以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做我的朋友?实话告诉你:是我求他们不要跟你说的,我需要时间,既然想离开,就要有算计。他们给我的帮助,并没损害到与你之间的友情,他们治好了我的哥哥、嫂子,还有母亲的旧疾,如此而已。如果你觉得他们瞒着你与我交往,是对不起你,我不认同,我是我,你是你,我和你并没有多大差别,除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交朋友的条件,要有诚心,讲义气,情投意合——嗯,等等,换一个词语:情趣相投,可以了吧?这样就可以做朋友,当然男女大防是要讲究的……”
徐俊英本来就气愤上头,被她这一番绕来绕去的话说得如坠云里雾里,半懂不懂,不耐烦地打断她:
“一派胡言!男女如何能做朋友?”
媚娘斜眼看徐俊英,小声道:“年纪不大,却这么老古董老封建,没得聊了!”
徐俊英问道:“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友情珍贵,慎勿丢失!”
徐俊英深吸口气:“什么样的友情珍贵,我自会分辨——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离弃、出府?那是不可能的!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不要白费口舌!”
谈了大半个晚上,七扯八扯,离弃二字就是个雷区,老越不过去,媚娘也失去了耐心:“徐俊英,你这样是不道德的!我们之间没有夫妻感情,你抓住我不放,浪费我的青春年华,那算什么?”
徐俊英瞪大眼睛,脸上表情变幻了好几次,震惊、蕴怒、诧异混杂在一起,说话也不连贯起来:
“你、你竟这样叫我?我不道德?难道休妻反而是好的?你也看到白景玉了,她为何害怕被休弃,其中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我不是白景玉!我哥哥嫂嫂允我下堂回家,但我不一定依靠娘家,我能够自立,带着恒儿,我们可以过得很好!”
“你还想带着恒儿?”徐俊英又气又笑:“如同你威远候夫人的名份不能更改,一样的道理,恒儿是我的长子,谁敢置疑?怎么可能让他随你离开!”
媚娘困了,眼皮沉重,心情烦躁,还口渴得要命:“那你要怎么样?我若有可以交换的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徐俊英看着她:“你想喝茶吗?那边卧室有,我去拿……”
媚娘拍着桌子:“不要不要!把问题讲清楚了,我没空每天跟你这样纠扯不休!”
徐俊英咬着牙,脸色泛红:“秦媚娘,你太过份了!还要怎么讲?我们之间没有夫妻感情,我浪费你的青春年华!那谁浪费了我的?若说无情,你、你为何对我示好?阻止兰表妹、郑美玉接近我,对我体贴入微,关照备至,费神为我织御寒的绒线衣裳……这些又怎么说?”
媚娘呆了一下,体贴入微,关照备至,有吗?那是说的以前吧,他居然记着!织的那件毛衣,是王妈妈和翠喜多事!她揉了揉眼睛,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那只是一种假像,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咬了咬唇:“也可以说我做的这一切全是有意所为,若不如此,你根本不理睬我,我怎么争取得府里人的尊重,怎么拿到管家权?我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索性撕破脸,说得更透彻些,打消他的误会,今晚才发现徐俊英其实有点傻,他居然还……什么意思嘛?这也太容易勾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