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走到一排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看了半天,认不出封皮上几个字,繁体字已经会看不少了啊,这算什么字体?看不懂,就又塞回去,没理由去问徐俊英,秦媚娘是谁啊?书香门第出身,才子秦伯卿的妹妹,向一个十四岁就上战场,只会打仗的**子问这个字怎么念,那还是算了吧。
媚娘回到座位坐下来:“你这里无趣得很,什么也没有,吃的用的,要一样没一样!”
“你饿了?”
“没有,我是说消闲的小吃食。”
“读书的地方,要留什么小吃食,有那闲功夫,多读一本书!”
媚娘点点头:“你说得对,要这么用功,不用读十年书,就可以中状元了!”
徐俊英眼睛闪了一下:“你哥哥,现在正全力以赴,准备应试了。”
媚娘满怀期望地笑道:“我哥哥会高中的,我有预感!”
徐俊英淡然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他连考场都进不了呢?”
媚娘瞪大眼睛:“不许说我哥哥的晦气话,他现在身体好得很,也没什么后顾之忧,怎会进不了考场?”
徐俊英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比如说你,他的妹妹,要闹出什么事来,他还能去参加会试吗?”
媚娘楞了一下,徐俊英竟然是这个意思。
“徐……候爷,你倒说说看,他妹妹被休离,跟他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但他妹妹嫁的不是寻常人家,惹恼了人,他就别想进考场,成就功名!”
媚娘不屑地看着他:“如此一来,你就是仗势欺人,跟那位张四有什么两样?”
徐俊英放下茶杯:“我跟他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媚娘说:“哥哥是有才华的人,苦熬三年,终于可以参加会试,志在中第,光耀秦氏门庭,你如果敢动他,我一定去告御状,我说到做到!”
徐俊英扬了扬眉:“你可以说一说,但绝做不到,因为你从明天起,休想再走出候府一步!”
媚娘看进他眼睛里:“你是开玩笑的?”
“不是!”徐俊英端起脸:“徐府规矩不是说着玩的,让长辈们知道你的胡作非为,你会吃更大的苦头!”
“不要吓唬我,我只是在外边经商,没做坏事——白景玉还经常跑出去看管铺面呢!”
“她没有像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与丈夫以外的男人私相授受,喝酒说笑,还私置房产,养歌伎舞姬……若要论起来,你真的吃罪不起!”
论罪?那不正好?求之不得呢!
“论什么罪?休弃吗?”
“不会。可能会罚跪祠堂思过,跪上三五个月,每天早晚亲自到祠堂院落洒扫庭除,若是族中长辈再严厉些,禁足三五年,关在静院之类的院子里,也是有的!”
媚娘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轻轻挠了挠,好一会不作声,这样的惩罚,她还真消受不了。
思来想去,终于还是下决心跟徐俊英说实话,告诉他岑梅梅和秦媚娘是怎么回事。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完全掌握了她在候府之外的一切,就必须说出真相,顶着秦媚娘的名份过活,她已经腻了,希望能说服徐俊英,请他理解,放岑梅梅自由。
做好了准备,媚娘看着徐俊英,问道:“如果,我说我不是秦媚娘,你相信吗?”
徐俊英怔了一下:“你戴了面具?”
媚娘苦笑:“戴面具的是岑梅梅……不对!我其实真的叫岑梅梅……我,现在成了秦媚娘!”
徐俊英蹙起剑眉:“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好说,再说一遍!”
媚娘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说道:“真正的秦媚娘早已经死去了,借她的身体活回来的,是我,岑梅梅!你明白吗?”
不能不说徐俊英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他神色不变,只是有点不能置信地盯着媚娘看了好一会儿,便恢复了常态:“我相信!”
倒是媚娘发了呆:“你,你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