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自己有脚,跑得不比你慢!”
“你会被淋湿的,要不再来试试看?”
徐俊英调匀气息,微笑着指指长廊:“我和你比一比,谁跑得最快,最先到头!”
梅梅一甩袖子,掉头就走,这人讨厌死了,她跑得好好的,忽然凌空飞起来,到了他怀里才知道是被他拦腰抱住!这种只看自己喜好,不打招呼强加于人的习惯有几个人接受得了?徐俊英,他就是个独行专断的家伙,这辈子改变不了,就这样了!
徐俊英看着她的背影闪进上房,脸上笑容消散,木然而立,梅梅这个态度,令他感到非常难过,他承认一直以来对她用了些手段,可那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喜爱,只有保护,绝无恶意啊!
她落在他家,因为爱她而留住她,做错了吗?除了他徐俊英,试问谁更有资格保护她疼爱她?
她说不喜欢他给的荣华富贵,不在乎他的真情,不愿意与他生死相依,甚至不喜欢他这个人,他伤心透了,但他唯有隐忍,绝不表露出懂她的意思,当然也绝不会放弃,夫妻名份在,他对她的心不变,只要她走不脱,一年半载不肯俯就,十年二十年,一辈子相守,她还看不到他的心么?
在外将近一个月,从离开那天起就想着要赶紧回来,每次梦见她,夜半醒来舍不得再睡去,细细回味她梦中的神情话语,若是她在梦中笑了,他会兴奋好几天,若是冷冷淡淡不言不语,他会郁闷不安,不懂饥渴,总怕她在家里有什么闪失。
到底出事了,虽说梅梅是自愿离开徐府,但他终于还是看清了自己为之争光、以俸禄供养的大家庭,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关心了解他、为他着想的,二老爷虚假,老太太更加不堪,兄弟们有心无力,没人能维护得了他的小家,还得他自己来收拾残局。
和梅梅谈话,每次总是又喜欢又害怕,喜欢和她相对,听她说话的声音,害怕她的言语像刀子般刺痛他的心,他明明想说很多婉转好听的话,出口的却全是些最直接最简单的话语,就像在军队里跟属下将官交流,言简意赅,直接明了,再美好的心思,经由他说出来,就变得一点意思都没了,不怨梅梅觉得他这人毫无情趣。
徐俊英正在廊下发呆,看着雨势逐渐变小,忽见宝驹引着一个人走进院来,穿着蓑衣,徐俊英仍看出来,那是六弟徐俊轩。
徐俊轩走到廊下,宝驹替他除了蓑衣,兄弟见过礼,徐俊英将六弟引进上房,岑宅婆子仆妇不多,梅梅没让人在廊下守着,大户人家的那些规矩,能不用就不用,反正自家私宅,一个人住,没觉得不方便。
徐俊英兄弟在廊下说话,梅梅听到了,来的是徐俊轩,她总得接待一二,毕竟在徐府时得他不少关照和帮助。
梅梅迎到门边,与徐俊轩相互见礼,粉面含笑,徐俊英看进眼里,明知那笑容不是为他,心情仍然明朗起来。
三人在画堂前落坐,翠怜奉上茶,徐俊英对徐俊轩说:“我出门二十多天,昨夜匆匆到家,未见着你大嫂和恒儿,便连夜回了这边宅子,没见到六弟,你昨夜不在家么,今早是专为来看我的?”
徐俊轩喝了口茶,双后把茶杯放回桌上,恭敬地答道:“大哥昨夜回家,弟不能相迎,实在有愧!只因昨夜一同窗好友家中有事,弟与几位同窗一道去陪了他一宿,清晨回到家才听说大哥回来,又连夜出府,这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