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闹出人命,梅梅决定低头收敛,为免自己心有负担,不惹老人,绝不惹!
管你是千年老妖精,再会怎么兴风作浪,本小姐挂免战牌,OK?
徐俊英有点看不明白,被放开手的梅梅自己走出门,他顿了顿,也跟了出去。
梅梅低着头,在老太太跟前跪下,老太太靠在藤椅上,从眼皮低下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又见徐俊英走来,捺袍挨着梅梅跪下,到嘴边的话儿硬生生被吞了回去。
徐俊英和梅梅朝着老太太磕了两个头,见梅梅不动,嘴巴抿得紧紧的,不得已只好自己来说:
“祖母在上,孙儿带了媳妇给祖母磕头认错!梅梅自知顶撞祖母不对,此后定当改过,再不敢了,恳请祖母饶恕这回!”
“咳咳!咳咳!”
徐老太太忽然咳个不停,早有人端着热茶奉在旁,季妈妈接过,递到老太太嘴边,老太太就着她的手上抿了一口,推开,喘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我只是你祖母,又不是难相与的婆婆,做个没嘴葫芦给我看!我累了,回府吧!”
摆摆手,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们。
孙子吃软不吃硬,示弱十次,他能回护八次也不错,好歹心思松活了,知道疼惜祖母,怕祖母有什么不测,捉了恶妇来磕头,也让奴才们看看,谁才是候府说话有份量的人!秦氏再刁顽可恨,总归还做徐家的媳妇,除非你一辈子不回候府,进了候府,总有办法拿住!
“孙儿送祖母!”
徐俊英说着起身,吩咐拿抬轿,扶着老太太坐了上去。
梅梅站起身,静立一旁看着徐府来的人有条不紊地撤离她的院子,果然是名门世家,进退有序,一拔子主仆将近二十人,悄然离开,除了老太太坐过的那张藤椅,兀自清冷地摆在那里,院中不留别的痕迹。
翠喜和翠怜从房里走出来,翠怜蹲下替梅梅整理裙裾,心疼地说道:“少夫人睡在地底上呢,都没能放个垫子……”
梅梅哼地干笑一声:“不错了,她精神不济,不然还会纠缠不休!走了就好,咱们去看看翠思——翠喜问问还有谁挨了打,补给些银子买药吧!”
徐俊英送老太太回到候府锦华堂,众人将老太太扶上软榻躺着,老太太茶也不喝,点心也不要,只哼个不停,说这里不好哪里不适,徐俊英守在旁,尽心陪护,老太太闭着眼迷糊了一阵,醒来要吃清心丸,季妈妈给了一颗,老太太含在嘴里,倚靠在榻上环顾四周,暗然神伤:
“往日里,孙儿孙女们都环绕在侧,如今……唉!”
季妈妈在旁轻声劝道:“老太太看开些吧,往日不同今时……再说了,老少爷们都忙去了,姑娘们紧着学规矩习字绣花呢!”
徐俊英说:“祖母莫忧!孙儿这就去寻叔父,在隔墙上做个门,方便他们过来,今晚兄弟姐妹们就可在锦华堂陪祖母用饭……祖母喜欢热闹,疼爱孙女,仍叫那边的两位妹妹搬回这边院子住着,每日陪伴在祖母身边!”
老太太连连点头:“哎!哎!正该如此!四位姑娘,小娟是从候府出嫁的,小容婚期就快到了,让她们姐妹多聚聚,小婉眼看要及竿,小敏最小,也快了,原都该从候府出阁!”
徐俊英应了:“遵祖母意旨!”
于是晚间锦华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老太太暂时忘却了徐府分家带给她的打击和痛苦,享受着儿孙绕膝的欢愉,笑咪了眼。
徐俊英自然得陪在老太太身侧,眼看老祖母眉开眼笑,一会儿抱抱慎儿,一会儿抓把糖分给美莲和美蕙,又让俊朗回去把惟儿也抱来,精神格外愉悦,脸色也恢复正常,不再像白天那般苍白吓人,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恒儿被留在秋华院,许夫人得了孙儿,精神大好,心知徐俊英还会带他走,嘴里吱吱唔唔,只让夏莲抱着恒儿在房里陪她,半步不准走出房门,恒儿对病榻上的祖母开始有些害怕,渐渐地记起来,也不推拒祖母抚摸他,只是总被关在屋里感觉太闷,不时地哭闹一下,好在徐小娟生养过儿女,知道怎么哄小孩,并带了一岁多的小儿子李翊在旁,两个小孩作伴,也没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