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还没到两岁呢,这俩丫头抱着不行吗?硬拽着走,这要拉在裤档里可就受凉了。”
白景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对梅梅说道:“瞧你院子里这些丫头,一个比一个打扮得艳丽,晃眼看去竟是与姑娘们穿得差不多了,要往身上再多加向样首饰,不认识的只当她们是府里的姑娘呢!你是怕爷们看不到她们还是怎么着?小心成了妖去,勾走候爷的魂儿,你后悔都来不及!”
梅梅笑了:“说什么呢?你当我的丫头像你那几个香啊?整日里想着怎么做成房里人,我这几个还算有骨气吧,或许是候爷没那艳福,丫头们看着他就是个爷,没谁对他动那门心思。再说我们夫妻现在把几个大丫头都许配了人,一年后嫁出去,她们更是安定得很,一门心思准备嫁妆待嫁。今儿不是过年嘛,我让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增添些喜气,不光她们,候府里其他各院丫头每人都有两套颜色鲜艳的衣裳,这还是听了二太太的话,取个吉利彩头,你们西府不是这样的吗?”
白景玉叹气道:“按说这种事也不能尽怪丫头们,爷们的心不正,就容易出错……唉!算了,不提这些!我也得学着你,尽早把到年纪的配了出去,省得再惹麻烦。西府的丫头原也每人有两套颜色鲜些的绫绢衣裳,后来又改成只做一套了,大太太房里赵妈妈领了去的,我是不好管,只听说桂府那边的老太太开春要做寿了,大太太不仅要筹明面上的寿礼,还要私底下另外孝敬一份心意……”
“不会又找上你了吧?”
“找了就只好给喽!我外边有点产业大伙儿都看着,眼红呢,也没有太多给她,窄一次给一点罢了。公里的银子按惯例要给出一些,毕竟是府里的太太,拿话压着老子儿子们又能拿一些,估计这次外祖母做寿,我们太太也是要趁机大捞一把的了!”
说着话,恒儿撒完尿出来,又兴高采烈往外跑,看着他们在外边玩得尽兴,梅梅也很想跑出去,亲手点一个爆竹,奈何几个妯娌姑娘自顾跑去玩了,她得陪着白景玉,白景玉见徐俊朗带了两个妹妹和大姐儿在一侧点爆竹,徐小敏的香还没触及燃引,徐小宛便捂着耳朵在她身边大喊一声,吓得徐小敏香枝都掉落地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大姐儿鼓起勇气捡起地上香枝,探身往前一点,居然就点上了,怦然一声炸响,将笑声淹没,众人惊了一下,随即齐声赞扬大姐儿好胆子,大姐儿自己先被吓得缩进徐俊朗怀里,好一会才钻出来,笑得像朵绽开的太阳花儿。
白景玉满意地笑:“就该练点胆儿,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敢把护仔的母鸡打断腿,然后捧了我看上的小花鸡仔回房去养着!”
梅梅啧了一声:“你那干的什么事?还是个大家闺秀,太不像话了!”
两人吃吃笑着,黄妈妈带了香云增来,拿着件厚绒披风,要换下白景玉身上那件夹层的,说在廊下站太久,会冷。白景玉笑着摇头,挑开一点竹帘,冲外边喊:
“莲儿,再点只花筒来瞧瞧!”
大姐儿便又乐癫癫地要去点花筒,徐俊朗抱了惟儿,跟在一旁,指导着她,只听“逢”的一声,大姐儿又准确点着花筒,火花四溅,引来欢呼声一片。
恒儿拿着香枝跑进来,往梅梅手里一递:“父亲请母亲点炮炮!”
梅梅接了香枝,兴致勃勃地对白景玉道:“我去去就来,外边冷,你就在这儿看着啊!”
白景玉笑着点头,翠喜很快走来,重新替梅梅系好披风,主仆走出竹帘子,梅梅手牵恒儿,踩着雪来到徐俊英身边,徐俊英笑道:
“看见你们站在那里,闷坏了吧?来玩玩,这是替你准备的,都给点了!”
梅梅兴奋得吸了口气,看着人家点燃爆竹和自己亲手去点,感觉实在不同,前世对烟花还可以接受,那劈里啪啦连串响然后腾起一大片烟雾的鞭炮她是绝不感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爆竹看着却是很亲切很有喜庆味儿,而且比前世的环保多了,她就愿意点几个玩玩。
恒儿在一旁跳着脚喊:“点啊点啊,母亲快点!”
徐俊英搂过恒儿,说道:“一会叫母亲给你再点两个,你带得母亲出来玩,奖你的!”
恒儿高兴地笑了,连连点头:“谢谢父亲!”
爆竹声声,和着欢声笑语,红屑飞撒满院,大家玩得尽兴,孩子们也都困了,再进到二堂里,厨房早送上来甜汤圆子,各人都吃了一碗,老太太让回去歇一会,到时辰洗漱更衣,再往祠堂去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