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偏殿,皇上和徐俊英以及另几位大臣谈完政务事,让其他人散去,留下徐俊英,两人走到离禁苑不远的德文殿西楼上坐着喝茶,皇上说道:
“你磨蹭些什么,还真跟太后顶上了?阿瑶孩子都给你怀上,赶紧办喜事罢!你正夫人艳丽无双,阿瑶也不是丑八怪见不得人,你嫌弃她什么?”
“臣哪敢嫌弃?阿瑶臣是一定不会娶,还请皇上转告太后,把她接回皇宫来住吧,总住在臣府里不是办法,于臣名声不利!”
皇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徐俊英,站在他身后的纪清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徐俊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忽然指着徐俊英怒骂:“你有种!怀了你的孩子,不住你候府反要住到皇宫来,你想怎样?难道要我替你背黑祸?”
徐俊英心里也不觉慌乱了一下,但想起梅梅的话,咬牙道:“此事还需问过臣妻,臣,也不大清楚!”
“你干的好事,你不懂?”
“皇上,臣醉了,酒里有药!臣什么也不懂,但臣妻有话说!”
皇上回头,咬牙对纪清说道:“去请皇后,并让她召威远候夫人进宫!”
梅梅很快被接进宫来,看到皇上、皇后端坐在上方,而徐俊英则有点不淡定地坐在下方位子,她跪请圣安之后,便朝他走去,徐俊英站起来迎着她,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冷哼道:“秦梅梅,该不会是你不想让徐俊英娶侧妻,乱想出什么歪点子混淆视听吧?给你一个机会,夫妻俩现在就回家去,赶快筹备婚事,依着太后择下的日子,迎娶阿瑶!鉴于你们夫妻的可恶行径,朕决定了,就顺从太后的意思——阿瑶必须是平妻!”
梅梅微笑着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向来安份守己,不敢、也想不出什么歪点子,对于此事臣妾仅有一看法:若是在事发的那几日便让威远候迎娶阿瑶,臣妾二话不说,立即替他们办喜事,阿瑶为将门之女,深得太后喜爱,身份尊贵,她就算要做正妻,臣妾也肯让!却不意威远候出了一趟公差回来,阿瑶竟怀了身孕,这个,臣妾就不能认了,绝不允自己夫君娶一个怀着别人骨肉的女人回家!”
皇上瞪着梅梅,气得眼睛冒烟,还是皇后冷静,看着梅梅道:“你胡说什么?别人的骨肉?阿瑶自与威远候皇庄同居一室共度一夜之后,便一直住在候府,怀的不是威远候的子嗣吗?”
梅梅淡然说道:“不错!皇庄同居一室共度一夜臣妾听夫君说了,也相信夫君,一致认下此事,但问题是臣妾夫君不可能令阿瑶怀孕——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
皇上、皇后瞠目结舌,这回是看梅梅像个怪物了,纪清忽然觉得好笑,低下了头,徐俊英汗颜,看着梅梅不知说什么好。
皇后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皇上、皇后娘娘容禀: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梅梅缓缓道来:“臣妾夫君吃了石砣粉,那是一种生长在石缝里、有麻痹作用的植物,配伍其它药物,或大量食用,可致男子绝嗣!臣妾夫君吃用的药量,可让他三年内无子!”
皇上和皇后再一次呆住,徐俊英却是震惊得几乎要跌下座椅,他牢牢握住梅梅的手,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直到从她眼里看到确切的答案,手足瞬间冰冷,额上冒出微汗。
皇上看向徐俊英:“这是真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谁让你吃的那药?你竟然肯吃!”
徐俊英垂下眼眸:“此为夫妻房内私事,不好与外人道。臣妻得过一场大病,身体嬴弱,无力产子,她病中服用的汤药太多了,若再让她服用避子汤,无异于雪上加霜,也不利于康复,因此,便是臣来吃这药!”
梅梅没想到徐俊英也很会编谎言,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极有说服力,皇后一时感动,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为难他。
皇上却不罢休:“此事是真是假,须得有个凭据,况且还有一个阿瑶在这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哪来的?来人!请太医,确诊再说!”
梅梅微微皱眉:张靖云说过,徐俊英吃了微量的石砣粉,在三几年内无子,但他是练武运气之人,身上经络脉搏有些异常,医术不够精深的医者难以探察得到。
因而不管徐俊英在旁,对皇上说道:“张靖云曾因臣妾夫君身上微有不适,为他诊过脉,他说,须得医术精湛之人,方能探诊出此种脉像!”
皇上看她一眼,对纪清说道:“去,把太医馆里平日夸口医术高明的老医究都给我寻来!”
过了一会儿,就有七八位太医走进西楼,依照皇上之意,一一为徐俊英诊脉,其中苏太医、乔太医探脉后交流了一下意见,苏太医即向皇上禀奏:威远候确实食用过石砣粉,不过……
梅梅及时打断他:“二位太医果然医术高超,如此细微的脉像也诊出来了,张先生就曾说过,二位是宫中太医馆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