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英穿好衣裳,说道:“累了半天,你歇会,我去唤她们换药汤让你泡着。”
梅梅摇头:“我现在还不能泡,想去陪陪如楠,齐王总不回来,她一个人,又不肯去太后那里,过两个月就要生了……嗨!讨厌的赵宝!”
徐俊英说:“带上恒儿,我送你过去吧,时辰尚早,你可以留下陪她吃晚饭!”
梅梅看着他:“我自是想带着恒儿陪如楠一起吃晚饭,那你呢?”
徐俊英笑了笑:“节日里亲人都想团聚,今晚家里人都聚在锦华堂用饭,你去了齐王府陪王妃,恒儿还是随我回来,让他去陪大太太,我上锦华堂吃过饭,再去一趟秋华院,接了恒儿,我们父子一起过王府接你,一家三口回清华院团圆,这样好不好?”
梅梅忍不住笑:“你不会想每个节日都这样过吧?我与老太太不对眼,你与大太太有隔陔,这个家变成这样了,可怎么办啊?”
徐俊英无奈叹气:“还能怎样?我自小敬崇祖母,对家里长辈恪守孝道,结果却因为太过孝顺几乎失去一生幸福。既为尊长,应有尊长风范与胸怀,不是我不讲孝道了,实在是受不住家里这些老人:一个处处想牵制我,不管对与不对,只要我惟命是从;一个笑脸相迎,却不声不响给我下了药……手法倒是高明,我竟然防不住!这样的家,这样的长辈,要来何用?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疼爱恒儿,若长久没有子嗣我必定会彻查原因,寻出根由所有人都没有活路,或许还会牵连更大——她这样做,很蠢!”
梅梅把头靠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轻喊一声:
“俊英!”
“梅梅!”
徐俊英搂住她,含笑抚摸她的脸:“我有你,也得到梦寐以求的幸福,不再与她们计较了,也没那闲功夫,大家各自安生过日子罢。候府我为家主,你是主母,谁不满意,尽可以走,若留下,便要乖乖听从安排,我们夫妻自不会亏待了她们!”
一家三口坐着马车来到齐王府,门口值守的侍卫远远地早认出宝驹和百战,知道是威远候夫人又来探望王妃了,之前的岑少东主是王爷的贵客,免报即可入府,这威远候夫人却是王妃的至亲好友,也说了不用禀报,当下通知打开侧门,自有人走下台阶,引领车队从侧门直入王府。
王府总管来迎,梅梅坐在车里不动,只说要看看王妃,总管立即亲自领着马车直至垂花门边,停了车,架上踏梯,车帘打开,却惊见里边先走出威远候,抱着小公子下车,再回身扶夫人下来,总管这才上前向二人行礼,并教人去请府史过前堂陪候爷叙话,梅梅笑着说:
“威远候只是不放心,送我过来便走,总管不必多礼!”
府史早匆匆走来见礼,一边说道:“还请候爷赏脸,到堂前饮杯热茶再走,这王府若少了礼仪,教候爷见笑无妨,王爷必不容我等如此!”
徐俊英笑着看看梅梅:“也好,我不常来,便见识一下你们齐王府礼仪又如何?”
“哼!我王府自是比你那候府像话得多!”
一个冷傲的声音从二堂廊下传来,接着房角转出一人,紫袍金冠,身形挺拔俊逸,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笑颜,梅梅一楞:齐王?他几时回来了?早上她带着橙儿过来送各样节日小吃,还没看见他,如楠神情恹恹的,有点不高兴,她回去心里一直牵挂着,这才要赶过来陪如楠吃晚饭。
徐俊英忙要拉梅梅上前见礼,齐王淡淡道:“免了!”
梅梅说:“赵宝,你怎么回来了?”
齐王挑眉:“这是我家!这大过节的我不回家怎么着?倒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还拖儿带夫,你家没饭吃了么?”
梅梅气道:“你!过年你都可以不回家,今天也不用你回!”
齐王嗤笑,徐俊英在一旁早受不了他们这样毒舌互攻,拉了梅梅的手:“齐王殿下已回府,我们告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