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看似临时起意作起,大约与花魁而言,那天的心情其实也是复杂的。
锦苑那会儿只注意到了那个幽字,也还见着最后一行字分明说的便是花魁自己所做的记录,也就是写幽这个字将自己命名为幽字的人是花魁本人。
起初锦苑只是觉得恰巧,但着实没有多想,只一点点疑心冒起,但怎么的也联系不到一起。
毕竟一幅画上的署名是有许多解释的,可直到她看到了花魁内里衣兜处的字,便才觉得蹊跷,而那内番推测正如她先前所想,后来花魁本人亲口承认了,才叫她的心越为笃定。
不然的话,瞧不见这些东西,锦苑也只会怀疑这花魁或许是对那个杀手用情极深,想要一己之力,担下罪名,叫殿下的人不必再行追查下去。
这样的痴情女子锦苑见过不少,听说的也更是太多,索性即便是她本人承认了,也还是要多方搜集证据。
眼下她将那小画拿起仔细的看了一遍,却见着在那花船之下似乎有一道涟漪被勾勒径直止往西北方去,锦苑觉得奇怪,仔细的看了一眼,也想不通这涟漪究竟是什么寓意。
但她明白既然花魁画了这幅画,也是有所寓意画的,那么上面的细枝末节一笔一画都应当是有内容的,便先将这幅画作卷好放入衣袖之内,又去到那小小案几上盘看起其它的东西来。
只翻找了片刻,发现这屋内文玩字画虽然很多,但都是其它名人之作,说白了不过是花魁的珍藏,日后是可以换做钱财来用的,可只有这靠边上的几幅,似乎也是时常被展开来看的,却是花魁本人所作。
客观来讲,锦苑觉得这言一幽确实也算是才女,不仅样貌长得客气,做花魁做的如此风生水起,便是这作诗作画也很有一手。
言家培养出来的女子如此优秀,也难怪当时言青说起她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唏嘘。
但又或许言一幽从小是要强的性子,毕竟在那样的家族当中以他们的身份是很避讳有性别之分的,无论男女皆是郎君,以师兄弟师叔总相称,所以一开始锦苑才会被这些混淆了视听,也从未往其它方向想去。
一面感慨着这些,她又一面将小小的画作尽数铺展,终于从中挑出了一幅关于这艘游船的画作。
只将其余的小画作依稀拿好,全部带入袖套之中,接着便看向当前游船所做的画作,只见着游船内部其余的地方也曾寥寥数笔描绘了个大概,从一楼甲板处开始便是欢乐之地,上头用的色彩也非常浓艳,勾勒出了许多纤细窈窕的身影,虽画的不够仔细,但乍眼看去,便能知道是个歌舞升平之地,与锦苑方才来时所见的景象竟然还真有几分相似。
她见状便不免十分唏嘘,随后视线径直往上,除去游轮外部的轮廓之后,再接着往上看,便又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之处。
而最有趣的便是这上下几层虽画的分明,但底部却好似多出了一层,这竟叫锦苑有些不解,便又将视线往下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