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德郡主愣愣的模样,谢安澜眨眨眼睛道:“可是吓着母亲了么?”
安德郡主摇摇头,拉着谢安澜的手轻声道:“辛苦你了。”
谢安澜不由得也是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母亲言重了,不辛苦,陆离很厉害的,也不太需要我保护。”安德郡主摇摇头,倒也不多说什么。
“郡主,少夫人。”不远处,薛铁衣带着人走了过来。谢安澜好奇地看着跟在薛铁衣身后的人手中捧着的盒子道:“薛先生,这是什么?”
薛铁衣道:“这是郡主的东西,老五刚刚派人送了过来。”
“这么快?”谢安澜道,他们才刚到安明府一天多呢。不过很快谢安澜就明白了,想必是他们在那个小村子里看到安德郡主之后,薛铁衣就立刻派人回京去了。
“这是什么?”
安德郡主也有些好奇,与谢安澜一起看向那个长长的盒子。
薛铁衣将盒子放到桌上,安德郡主看了一眼谢安澜。谢安澜含笑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打开看看。
安德郡主望着眼前有些陈旧的木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盒子。
里面的东西让两人都是一楞,那是一把剑。跟之前睿王送给谢安澜的照影不同,这把剑比照影还要短一些,也更加精致华美一些。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把给闺中女子把玩的剑。
安德郡主伸手将取出宝剑轻轻扒开,一声轻响之后,一把精致优雅地短剑呈现在众人跟前。那剑锋看上去锋利无比,似乎还隐隐泛着几分血色。
安德郡主神色变了变,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剑锋。
良久方才轻轻道:“这是…我记得这把剑,这是…我的东西。”安德郡主脸上的神色有些恍惚,抚摸着手中的宝剑就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爱怜的宝贝一般。她刷地一声将剑抽出剑鞘,那一刻谢安澜清楚的感觉到安德郡主尚且消瘦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锐气,与之前的憔悴虚弱截然不同。
薛铁衣道:“这柄剑名为明夜,是郡主七岁生日的时候先王特意命人打造的。一直到郡主…都带在身边。郡主说,要一直带着永远不会离开身边。”安德郡主轻抚着手中的剑,神色有些感慨,“可是…我离开它已经很多年了。”
薛铁衣道:“二十年前,属下将这把剑找了回来,这二十年来一直收藏在睿王府中。”
安德郡主点点头,“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手中握着这把剑,就好像突然多了什么力量一般。原本心中的那一丝忐忑和不安都荡然无存了。谢安澜笑道:“没想到母亲以前也是用剑的。”
安德郡主道:“我以前武功肯定没有你好。”如果她当年有澜澜那样的身手,就算是怀着身孕应该也能够安然脱险吧?
薛铁衣也没有否认,从前郡主的武功确实算不上好。即便是出身武将世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练武的。说不定公子的体质就是遗传了郡主的,只是比郡主还要糟糕一些。
“母亲,我可以看看这把剑么?”谢安澜好奇道。
“当然可以。”安德郡主含笑将剑递过去。
谢安澜正要伸手去接,只是突然觉得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飞快地传遍全身,眼前一黑便忍不住朝着地上倒去。
“澜澜?!”安德郡主大惊,连忙收回了手中的短剑要去扶她。
薛铁衣更快一步一闪身落到了谢安澜的身后伸手扶住了她。不远处地叶无情也连忙奔了过来,“怎么回事?!”
安德郡主厉声道:“快,叫大夫过来!”随手将剑放倒了坐上,对薛铁衣道:“送澜澜会房间里!”
“是,郡主。”
很快大夫就被叶无情拉过来了。因为要照顾安德郡主和谢安澜这个孕妇,大夫一直就住在后院里没有离开。倒是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真的用上了。
大夫一进屋就被一屋子神色凝重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颤颤巍巍地替谢安澜把脉。只是好一会儿功夫,眉头都快要皱在一起了也没能察觉出有什么不对。老大夫只得放开了手,安德郡主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老大夫有些为难地道:“这位夫人…好像没什么病。”
“那怎么会晕倒?”
老大夫道:“从脉象上看,这位夫人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好像只是…睡着了。”
“这不可能!”安德郡主沉声道,她自己也是懂一点医术,谢安澜身体很不错,即便是怀着身孕也绝没有突然就累得睡着了的道理。而且方才她晕倒前,她分明看到她脸上突然闪过的一丝痛楚之色。谁突然痛了一下还能够马上睡过去。
老大夫摇了摇头,“夫人息怒,或许是老朽的医术不够,看不出来也是有的。诸位不如再多请几位大夫过来看看?”
安德郡主吸了口气,方才镇定地道:“再去请两位大夫过来,另外,立刻去告诉离儿一声,让他赶快回来。”
“是,夫人。”
“是,夫人。”
安德郡主坐在床边看着谢安澜沉睡的容颜,消瘦的面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担忧。不知怎么,她总觉得儿媳妇突然晕倒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
陆离很快就赶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刚刚请来地两个名医也正在替谢安澜把脉。只是两人诊出来的结果依然让人失望。谢安澜并没有病也没有伤,就是睡着了。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叫,无论他们如何做就是无法让她清醒过来。
陆离脸上的神色阴沉地都要滴出水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铁衣将事情地经过说了一遍,谢安澜今天没有见过外人,没有吃过奇怪的东西,甚至没有触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突然一下就晕倒了,然后就沉睡不醒了。不仅是大夫莫不着头脑,他们也是一头的雾水。
“离儿,冷静。”安德郡主握住陆离的手,沉声道,“安明府的大夫若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找别的大夫。”
陆离点点头,侧首对叶无情道:“立刻传信回京,让裴冷烛和林珏一起过来!”
叶无情点头,甚至没有去提醒他林珏是御医这件事。
众人一直在房间里等到了晚上依然不见谢安澜醒来,所幸几个大夫都一起保证,虽然谢安澜没有醒过来的趋势,但是只要维持现状她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影响也不会太大。但是这是暂时的,如果谢安澜长时间都无法醒来的话,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些危险了。
陆离将安德郡主等人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着的妻子,神色阴郁,伸出去轻抚着她脸颊的手却是无比的温柔。
“青悦,你怎么了?”
沉睡的谢安澜自然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陆离轻声道,“不要让我知道…你这样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陆离坐在床边双眸一直看着谢安澜,一只手握着她垂在身边的手,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睡了过去。睡梦中,陆离忍不住皱了皱眉。仿佛突然又回到了前世的理王府。虽然理王府中人口众多,理王对他礼遇有加,但是陆离却从没有一刻觉得温暖过。从他被赶出陆家,一直到最后死在了西戎,那种无边地孤寂从未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身边。
好冷啊…
“青悦…”
“青悦……”
睡梦中的人突然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是凌厉的杀意弥漫。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轻轻响起。陆离微微一愣,低头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睁含笑望着他。
谢安澜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陆离,怎么了?”
陆离闭了闭眼,俯身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青悦,你醒了。”
谢安澜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道:“我醒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坐在床边睡了?出…什么事了?”谢安澜皱了皱眉,她怎么突然睡着了?
陆离道:“没事,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