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戎皇的房间里出来,三个男人站在客栈的大堂中气氛顿时有些紧张了。这半年时间东陵皇城固然是风起云涌,西戎皇城也没有闲着。夏侯磬这个九皇子沉寂了十多年,虽然在朝中不显眼却在西戎皇面前刷足了好感。毕竟当初西戎皇恨萧家,那是因为萧家把持朝政。如今萧家已经烟消云散二十多年了,西戎皇再看到这个儿子想起来的就不是萧家如何可恨而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外祖以及岳家了。
夏侯磬的母妃更不是当年嚣张的皇后,却被萧家连累,连带着夏侯磬这个皇子这些年来日子也过得不好。西戎皇再狠心,如今毕竟也还是老了。比起那些为了权势争夺的昏天暗地的儿子,倒是觉得这个儿子更乖巧孝顺一些。不然之前也不会将暗狼军交给夏侯磬。
夏侯磬在东陵的一些举动虽然惹得西戎皇有些不悦,但是对比起百里修和夏侯齐,结果毕竟还是不错的。如果夏侯磬真的是乖顺的什么都不求不想的话,西戎皇说不定才要怀疑这个儿子要么是傻要么是心怀叵测。于是,这半年夏侯磬越发的得宠了。而得宠的夏侯磬也没有让西戎皇失望,很是做了几件让西戎皇满意的事情。
只是如此一来,夏侯磬跟夏侯齐原本就淡漠的关系越发的糟心了。至于跟百里修,本就有血海深仇,更谈不上交情。西戎皇却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底下的臣子和儿子们都关系和睦的宛如一家,他才要担心呢。
“殿下。”见三人出来,樊奕立刻走了上来目光警惕地看着百里修和夏侯齐。
夏侯齐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百里修倒是好脾气地道:“樊护卫不必担心,九殿下身份尊贵,我等怎敢对他动手?”
樊奕冷冷地看了百里修一眼,没有说话。明面上当然不敢,但是可不代表暗地里也不敢。这大半年,他们可没少遇到危险。
夏侯磬笑道:“国师说笑了。既然睿王世子今天到不了,正好我也有些无聊,出去逛逛。”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逛的?”夏侯齐冷冷道。
夏侯磬打量了夏侯齐几眼,方才慢慢笑道:“自从六嫂不在了,六哥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看来应该早日再娶一位嫂子回来才是。”
夏侯齐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苏绛云死得不明不白,但是谁都猜得到八成是死在百里修的手里了。然而为了权势地位,他却还是要当做不知道继续跟百里修合作。因此每次有人提起苏绛云,夏侯齐的心情就会变得十分糟糕。
夏侯磬也没有真的打算惹火夏侯齐,撩拨了一句便带着樊奕离开了。只留下夏侯齐对着他的背影兀自恼怒。百里修站在旁边看在眼里,在心中暗暗摇头。夏侯齐这些年在西戎顺风顺水,大半只怕都要归功于苏绛云的长袖善舞明洄风的扶持,以及云宫暗地里的支持。如今苏绛云不在了,明洄风死了,夏侯齐立刻原形毕露,原来是个草包。难怪睿王跟他明明是旧识,却半点也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六殿下还是少生些气,对身体不好。”百里修悠悠地抛下一句,便朝外面走去了。
此时被人惦记着的谢安澜和陆离却并不在去往上阳关的路上,而是站在了一座山脚下。在接近边关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兵分两路,大部队依然往上阳关而去,但是谢安澜和陆离却带着叶盛阳薛铁衣等人轻装简行变化了道路网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边关气候严寒,但是今天的天气却还不错。天边挂着的冬日虽然没什么温度,却到底比风雨阴寒的天气让人觉得舒服得多。
谢安澜抽出手中的画卷认真看了看,道:“好像就是这里。”谢安澜手中正是一副隆山秋色图,当然并不是当初百里家那副,而是陆离照着那副画临摹出来的。
陆离仔细看了看,道:“附近的老农也说是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从这里上山。”
谢安澜收起画卷,仔细看了看陆离问道:“你要跟我一起上山么?”
陆离挑眉,“不然?”
谢安澜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
隆山虽然说并没有什么绝世美景,更没有多少文人雅士歌颂过,如果不是那段关于前朝公主的传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普通。但是,这山绝对不矮。即便是在这一众群山之中,也有一览众山小之势。所以,要爬上山顶,特别还是在这个季节爬山,还是有些辛苦的。
一行人一路不紧不慢的往山上走,中途只休息了两次,饶是如此,爬上山顶也用了将近两个半时辰。
如今这山上已经很难看出曾经有人在这里留下过什么痕迹了。无论是画卷上的宫殿楼宇还是别的什么都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几百年过去,茂密的森林重新占领了这里。
众人散开往四周去寻找,只留下了叶盛阳和叶无情随行保护。谢安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树林,慢条斯理的往前走去。陆离跟在他身边,从袖中取出一张简陋的地图摊开,道:“按照舅舅的记忆,那个地方应该就在前面。也正是那副画上面宫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