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身前,是一座修建在灵脉之上的城池府邸。
城内,正是南陇侯一脉。
城池不大,横跨七八里地;府邸不小,占据此城半边。
府邸之外为数万凡人的生活区,当是年过九百的南陇侯、多年来开枝散叶留下的血脉后裔。着实让王离羡慕了一下下。
府邸近旁,一队队身穿金盔金甲犹如天兵的持戈兵士,来回巡视。其中不乏筑基期者。比如看守大门的就是两个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的中年,修为便尽皆达到了筑基中期,面容更似刀削斧凿出来的一般。
府邸被一层看不见的禁制笼罩,具备阻隔视线与视线的功效,外人难以透过这层禁制窥视其内一切。
不过,王离的声音还是传递了进去。
此外,他那带着澹澹金弧的双童,同样也能透过这层不俗的禁制,观览到府邸直线方向上一处宫殿内、正在举行的余兴节目中。
殿外白鹤飞舞,仙气氤氲,荷花露出尖尖角;
殿内佳人轻舞,琴声悠扬,赏花赏歌赏幽香。
高台主座上,一男两女:男的紫蟒锦袍,头戴碧玉高冠,长髯齐胸,目光锐利;女的雪白宫装,眸色宛如秋水,肌肤赛雪,貌美如花,依偎在男子怀中不住用吹弹可破的粉嫩脸颊蹭着男子的手臂胸膛,各种轻柔挑逗与讨好。
且殿中,另有数十身材婀娜妙曼、身着单薄纱衣、姿容娇好、风情万种的炼气期女修,载歌载舞扭动腰身,绽放动人的笑容,极尽可能的取悦着高台主座上的那道身影。
那些纱衣遮掩下的小铃铛,随着舞姿清脆作响;
那些轻纱包装下的一幕幕风情,随着节奏盛放。
就当男子眼眸一亮,对下方的某名小女修来了点兴趣,打算开个荤、尝个鲜,顺带赐下筑基丹之际。
“南陇道友,王某看你来啦。”
原本的兴趣,这一瞬荡然无存;原本的好心情,这一刻也流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浩瀚如渊沉凝如海的气势,在高冠男子身上酝酿;是一抹阴沉,在男子的面上越来越难看,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不知哪位道友大驾光临?”
迎上一道犀利的目光,男子心下一紧,脸上的阴沉顿时冬雪遇夏阳般,消散了个干干净净。紧跟着赶忙贴上爽朗的笑意,身形一闪脱离了花丛,随之一步迈出便来到了城门前。此时展露的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找回了多年失散的老父亲。
可惜,王离不打算认这个快入土的干儿子。
“南陇道友倒是好兴致,抢来这么多女修,可消受的了?”
现出身形的王离,对于一人生出一城血脉的长髯老者,倍感羡慕与钦佩。
他的几个道侣就做不到。
“抢?不不不!道友当是误会了什么,本侯从不强抢...”
只与人强行交易。
“呵,本座可不信如此多天赋不错、姿色上佳的女修,心甘情愿围着你一个糟老头子转。”
王离撇嘴。
“啧啧,道友对这修仙界的女修似乎不太了解?”
“怎么说?”
“修仙界向来以实力为尊。她们之所以出现在本侯身边,既是因为她们看懂了这点,选择依附本侯、获取庇护;同时,亦是本侯心善,选择了收留她们,愿意给她们更进一步的造化。”
就像自然界的狮群,享有优先配偶权甚至唯一配偶权的,只能是狮王:
“道友以为,她们若跟着炼气期或者筑基期的男修,仙道还有多少希望?结局会如何的美好呢?就算有幸被结丹期瞧上,又能走得多远?而跟了本侯,她们至少大有希望筑基,另有不小结丹的可能不是吗?!”
这也是为何,修仙界很少看见成对的筑基期道侣,更别说成对的炼气期道侣组合了。
稍有姿色的,势必总想着依附高阶修士,比如元瑶妍丽;稍有天赋的,则挤破脑袋想要加入仙道大宗,获得更高的起点。
元瑶妍丽能够成功,只能说,那俩享受到了主角光环的庇护;南陇侯府邸中的百千绝色女修,则未能沾到光环的余晖。
“唉,我等男修,命苦呀。”
王离轻叹。
“诶?此话怎讲?”
不该是女修命更苦吗?
锦袍长髯的中年好生的不解。
“这一界,机缘有限、资源有限,然而许多女修还能依仗美色获得高阶男修的宠幸与恩赐;反观咱们男修,却只能凭自己的本事,没有半点捷径可言!再者,貌美女修即便寻不到修为更高的高阶修士,可最不济,也能攀上同为修行者的同阶男修渡过余生。
但咱们,修为若太低,道侣都找不到,人家女修瞧不上咱们啊!哪怕寻到了,弄不好就是图着咱们兜里的那几块灵石来的!最终到头来,怕是只得寻个凡人女子走过短暂的百十年,期间看着她渐渐枯萎,转头再又无力的等候自己的苍老衰败!
道友你说,咱们命苦否?”
“啊这...道友此言,让本侯醍醐灌顶呀。”
南陇侯童孔一瞪,不可思议。
以前,他还认为是女修命更苦,觉得女修好可怜,需要他这位元婴期去照亮那些小丫头们孤独的身心。现在被此人道破其中玄机,当真是长见识了。
...
南陇侯的失踪,没有引起半点风波。高阶修士一次闭关动辄数月数年,元婴期一口气闭关个几十上百年都是常有之事。
只是可怜了那些依附他的低阶女修们,这次又要另谋下家了。
...
月余后。
“王天古那家伙,这个时候离开鬼灵门驻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