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眼神变了,在这种小地方做父母官,实际上便是统治这一方的主子,百姓质朴憨厚,自己说往东,谁敢说往西?
原本自己的儿子说要整治这个新开的妓院,自己想着也有些油水可捞,便大发官威,过来趟这趟水,谁知道开始就碰了个钉子!这种事情,未免有点难堪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这样顶撞,怎么看都很是丢面子。
想到这里,刘大人狠狠清了清嗓子,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我可是记得这楼里的管事的是个女人!哪轮得到你说话!”
云洛冷哼一声,抬手将那刀递出去,明晃晃的大刀被两根纤秀的手指捏住,寒眼的冷光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一时竟没人敢过去接回来。
“这楼是我们安家之所,大人即使要查办,也该给个理由。”云洛抬眸环顾周围,气势不减,心里更冷了几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镇压,大人日后还怎样服众!”
“荒唐!”刘大人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抬手指指楼前的匾额,骂道,“你们这楼乌烟瘴气,有伤风气,现在又公然妨碍公务,顶撞官差!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顿时惹恼了楼里的女人,青楼的女子本就能说,难得赶上个好主子,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偏偏碰上今天这事,就像是踩了狗屎一样恶心。顿时胆子大些的已然开腔嚷了起来。
“官爷,风流快活的时候您倒是不觉得伤风化,这会儿快活完了,就要收我们的楼,您这桥拆的也太快了吧!”
“就是啊。”另一个女子搭腔道,“那什么春花坊,风月阁,乱七八糟的坊子开了那么久,也没见各位官爷去查什么风气,咱们情色只开了这么短时间,怎么就碍着风气了?”
“难不成是上次哪位爷来没伺候妥当?那您也不用摆这么大的阵仗啊!直接过来,下次您再过来,包您满意不就好了!”
“闭嘴!”刘大人怒道,猛地一推身边的官差,骂道,“给我把这楼抄了抄了!让这帮人通通闭嘴!”
云洛眼神一凛,冷哼一声,翻手将手中的刀转了个圈,一抛一送,顿时,一道白光破空而去,紧擦着刘大人脸颊飞过,钉到了身后不远的粗壮树干上,没入很深。
刘大人只觉得耳边嗖的一声,待反应过来,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若是那把刀再偏上半寸,自己的脑袋即使不掉,也得留下一条不小的伤口。
“大人只是父母官,想必衙门里可调动的人也只有这些了。”云洛收回手,仿佛一动未动过,语气冷冷道,“因公徇私,乱用职权,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说不定这官帽也就保不住了。”
云洛环顾四下,语气不缓,方才那一刀已然将刘大人吓得狠了,后者跌坐到地上,一身肥肉抖抖索索,看起来都有些滑稽,只是却没人敢笑,安静的吓人。
“若是楼里真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定不会抗拒大人执法,只是今日这般,还请大人就此罢了。”云洛缓缓说完,目光挪过去,对上刘大人战栗的眼神,后者又是哆嗦一下,显然吓得狠了。
“回,回府!”刘大人使劲撑起身子,接着身边两人的搀扶,钻进了轿子里,屁股上沾上的尘土将明亮的官服染了一片黄色,看上去狼狈不堪。
“关门。”云洛淡淡地看着众人撤去,转身向店里走去,“今天停业。”
楼里的女人们纷纷跟了进来,最后进来的拴上了大门,一时间,将嘈杂的议论声阻隔了开来。
楼外的人也纷纷散了,只是免不了议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