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东边又闹了洪水,也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年年都是灾,一点成绩都没有看到。”牢房里,两个狱卒用大白瓷碗喝着酒,胡天侃地。
“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另一个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感官,立刻面上又红了一圈,“咱们这一辈子估计也就呆在这里了,那么远的地方,管它做什么!”
“说的也是。”第一个点点头,又举起了碗,很是豪爽,“来来,再喝!”
只是刚端起的酒碗又立刻放下,人也站了起啦,对面的狱卒有些纳闷儿,回身看去,就见一个短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什么时候!在这边喝酒?”那中年人哼道,“开门!大人要审问犯人!”
“是是。”两个狱卒忙点头哈腰,从腰上摸出一把钥匙,问:“师爷,大人要提审哪个?”
云洛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暗道自己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越捕头的伤药很管用,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人也有了精神,见两个狱卒带着一个中年人向这边走过来,顿时又有些疑惑。
“就是这儿。”那狱卒打开了牢门,立刻声音大了几分,喝道,“大人提审!还不快点滚出来!”
按理说,每个因各种罪名刚被抓来的人总是要当先被提审一遍的,留个案底,有个印象,也方便日后调查。
云洛是被夜大人抓来的,罪名是偷窃,按理说这不算什么大罪,况且夜大人亲自抓的人,多少还是让人有些忌惮,因此,云洛便也一直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只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提审他总是有些奇怪。
“愣着做什么!还不出来!”那狱卒喝道,蓦地对上云洛的眸子,竟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气势。
云洛撑着站了起来,衣裳虽然很脏,但浑身透发的气息却不邋遢,确是让人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的淡然。
“走吧。”云洛抬起手,任两人给他带起手枷,不再多说一个字。
这还是被抓进来以后第一次能出来。
云洛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了盘算。
牢里永远是防守最严的地方,只消出来,便大不一样了。
云洛双手扣住,这次的审问,应该是皇上或者国丈的意思,只是听说水旱严重,想必楚扬现在也没有闲功夫管这些事情,于是,剩下的便是国丈的意思了。
国丈不过是为了后宫的争斗罢了,慕容烟在宫里,要让自己去搅这趟浑水么?云洛挑起了唇,忽的放缓了步子。
官差是一前一后押解的,后面的官差见云洛放慢了动作,立刻伸手来推,骂道:“也没时间陪你耗!还不快……”
点字没出口,就觉得脑袋一疼,嗡地一声便再没了知觉。
前面的官差只听后面有动静,刚回头,就瞬间眼前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云洛咳了两声,这边是府院的侧面小道,没什么人经过,倒是还算安全,当即蹲下身子,摸到了钥匙,打开了手枷。
宫里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不会顺着你们的计划。
云洛稍稍活动了一下,忽的有些郁闷:这才短短几个月时间,自己又变成了逃犯,当真是世事多变。
国丈和夫人坐在厅里,对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国丈稍等,可能是路上耽搁了。”那中年人满脸都是笑意,心里却不知道已经把那些懒散的狱卒骂了多少遍。
“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国丈的脸色铁青,这次来本来打算弄走云洛,只是一个小贼,弄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没想到,但一个传讯就等了这么久。
国丈又喝了口茶,算算时间,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听门外忽的传来一声高唤:“大人,不好了!云洛跑掉了!”
“什么!”那中年人惊了,站起身子。立刻对上国丈和夫人青的发黑的脸。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追!”那中年人拉开屋子,对上来人,一脚就踹了过去,后者冲的急,没站稳便被踢出了门,翻了个跟斗,狼狈不堪。
“是。”
“罢了”
狱卒和国丈两个声音一起响起,后者板了脸,心念数转。
若是已经逃走了,那肯定会去宫里的,贸然再去抓,说不定便会打草惊蛇,影响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国丈长身而起,拂袖道:“夫人,我们回去。”
而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已小心地翻过了宫墙。
屋子里,檀香袅袅,清新新着两人的思路。
慕容烟轻笑道:“方法是有,不过,万事总要有代价,皇上打算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楚扬一怔,唇间泛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