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尼们在寺庙里本就过着清修的日子,加上连日来的雨,除了窝在屋子里念经还是念经,这日子就变得更加枯燥而又乏味。
大清早,日常做完了早课,几个小尼姑拿了几张小凳,坐在大殿檐下,没事闲磕了起来。
其中一个小尼姑前前后后张望了一眼,道,“你们知道寺庙里出人命的事了吗?”
几个小尼惶惶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听是听说了,可具体怎么个事,不清楚。净尘师太吩咐不准非议此事。”
可庙里越是不准人非议,大家的好奇之心反而更重,有人开口问先说话的那个小尼,“清尘,你知道这件事吗?”
叫清尘的小尼子眼神闪了闪,对她们招招手,几个人兴趣满满地凑到清尘耳边,“是那个新来的陆菲儿,招来的祸事,那些刺客到庙里是来刺杀她的,清风守在她屋前成了替死鬼,清平姐姐为此还受了伤。”
“是那个人啊,就是赢了香料界排名第一的天才少女子夜的。”
“是那个郑大公子倾慕的少女啊。”
“她还是镇刑司副指挥使陆文轩的女儿,长乐长公主的继女。”
有小尼惊声道,“陆菲儿这么厉害,身世背景还如此复杂?”
“主持为何要将这样的少女留在庙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响起。
清尘摇摇头,这些小尼姑关注的侧重点,还真是奇怪,都不问问是谁要来杀陆菲儿,杀她的目的又是为何?瞧瞧那些问话像话吗?
哎,这样的问话会让她降低给她们八卦的兴趣的,聪明人果然是寂寞的。
眼看着这些小尼一双双渴盼的眼神向她望来,清尘清了清嗓子。
以知情者的身份,压低声音,故作玄虚道,“还不是为了给太皇太后治失眠之症,我听师姐说,主持对这个陆菲儿很是看重,当日她为寺庙惹上这样的祸事,主持非但没有为难她,还罚了净尘师太抄写经文。”
“又把责任全都归咎到了净尘师太头上。”
清尘还在那说着,突然发现,众尼姑们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奇怪了起来,清尘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背突地一阵寒毛倒竖,像是被一条毒蛇紧紧盯住了一般。
小尼姑们已经拿了小凳子四下散去,清尘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油伞下净尘师太那张严肃不苟言笑的脸。
清尘面上一白,叫了声净尘师太,便紧紧地咬着发白的嘴唇垂下头去。
对于掌管寺庙纪律堂的净尘师太,女尼们还是十分畏惧的,清尘也怕她。
她暗自责怪那些小尼姑不够义气,净尘师太人来了,也不知道出声提醒她一下。
净尘师太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越过她,往偏殿方向走去。
清尘暗自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没想到净尘师太这次这么好说话。
上一次有人乱说话,净尘师太罚了那人十下戒尺。
那戒尺不要说十下,二三下抽下去,这小腿肚都得抽紫了。
清尘暗自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