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在白神山小住了一月有余,狐族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龙族的太子,从南海那边赶过来,找他们的云熙小姐。
因为族长对他很客气,还让他在家里住,所以族里的人都认为这是他们狐族的贵客,对他也是十分的客气。
白云熙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墨染住的厢房门口送一屉热乎乎的肉包子,这可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她也想要跟墨染好好分享一下自己的心头好,一口咬开,里面的肉汁在自己的嘴里翻涌,然后再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流进肚子里,那感觉,是一件多么幸福而又美妙的事情。
而墨染呢,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打开自己的房门之后,在自己的房门口看见地上放着一屉热乎乎的肉包子。
这屉包子仿佛每天都在提醒着他:你的小名就叫包子,也是龙族唯一的包子太子,人如其名,你有甩不掉的婴儿肥在你的脸上。
虽然他有些小情绪,但也不好跟白云熙闹,只能跟她说自己吃腻了包子了,打从心里希望她能明白自己话中之意。
白云熙一脸乖巧地点点头,很开心跟他:“好的小染,我知道了。”
见她答应地如此爽快,墨染心里不禁感慨:这一个月来自己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心情愉悦的墨染在自己的房门口,看到了一屉热气腾腾的素菜包子,热气里写满了墨染的无奈。
“看来,是我草率了!”
白云熙依旧躲在不远处盯着墨染,看他熟练地端起包子进了屋,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还以为他不会喜欢素菜包子,照这样看来,我们也算是志同道合的人!”白云熙心里不禁有些小激动。
这下可以安心地练习腾云之术了,自己练习了一个月,才稍稍有些起色,之前虽然能够腾云,但不是很稳定,飞到一半底下的云就散了,摔了好多次狗吃屎。
经常把飞在自己下边的墨染砸个措手不及,也因为这件事被墨染嘲笑了无数次。
“今天我自己试试看,我还就不信了。”
“怎么说我也是只九尾狐,法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难得倒我呢?”
白云熙一鼓作气上了山顶,站在山崖边上往下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话说早了。
这山崖一眼望不到底,周围只有茫茫的云海,偶尔有飞鸟掠过,也只是看到它们在云上留下的美丽弧线。
白云熙咽了咽唾沫,“没事的,我一定可以的!”
“我是谁?”
“我可是九尾狐。”
“怎么说也是狐族族长的女儿,怎么可以丢人现眼呢!”
“加油啊云熙!”
白云熙闭着眼,嘴里默念着腾云口诀,身体开始腾空起来,心里不禁一乐:成了!
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已经飞到了半空中,正朝着山下飞去,虽然有些摇晃,但并不影响飞行。
“太好了,这下小染就不能再嘲笑我了!”
白云熙高兴地鼓起了掌,“腾云之术太简单了!果然我就是狐族里的天才。”
“不过……这速度怎么有点……”
自说自话的时候,白云熙就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地加速了,越来越快地朝着山下俯冲而去,惊起了林子里的鸟群,叽叽喳喳地各自逃散。
“快停下!”白云熙大叫着跺脚,“小染说过,要停下来的话踩一脚就行的,怎么没用啊?”
白云熙吓得趴了下去,双手死死抓住边边,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就看到自己往崖底冲了下去。
在离地面十丈的时候,云朵承受不住,独自散开了,云熙知道自己就要跟大地来个大拥抱了。
“蜷缩身子,尽量让身体团成一个球,减少着陆面积,保护自己的头部!”
预想中的自己,会把大地砸出一个大坑来的,但这次她也没有感受到硬邦邦的土地,而是被两根硬邦邦的“树枝”卡住了。
“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树呢。”
“你…没事吧?”
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白云熙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及时?
“小染……”
“你是…谁?”
“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只是远远看见姑娘往上掉,想也没想就跑了过来。”
一个模样跟小染有几分神似的男子,正抱着自己,乍一看很相似,但细看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他这细长的丹凤眼,眉眼之间饱含的沧桑,似乎在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个头也比小染要高出半个头来。
“那个,这位兄台,你能放我下来了吗?”
“哦,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男子有些尴尬地放下白云熙,又抱拳道,“姑娘,冒犯了。”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救了我呢,”白云熙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擦伤,刚刚下落的时候有被树枝绊到,还好只是衣服破了个口子。
“不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白云熙双手抱拳道。
“我叫玄逸,是…”
云熙还未听清下半句,只觉得自己头顶突然传来巨痛,自己狠狠地遭受到一击重击,此刻,只感觉脑袋要一分为二,裂开了。
随即抱头蹲下,“嗷嗷嗷”地叫唤。
“白云熙,你脑子进水啦?想死是吧?啊!”
“混蛋小染,你是想打死我吗?”云熙捂着头,眼角挂泪地站起身。
“下手这么重,你本来就说我不聪明了,还打我的头……”云熙揉了揉自己肿起来的一个大包。
“我还不是看你从……”墨染还想继续骂她逞强的,又一眼看见了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他们的玄逸,冷冷说道:“你怎么来了?”
“小染,许久未见,你还是没变啊。”玄逸笑嘻嘻地看着墨染。
“变还是没变,你又怎知?再说了,这与你何干?”
“嗯?你们认识吗?”云熙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揉着自己的大包,好奇地打量他们两个,“难怪这么像,你们是兄弟嘛?”
“我们哪里像了?”墨染一脸嫌弃地说道,“我们一点也不像。”
“刚刚我还差点认错了呢。”
“那是你眼神不好,我们先回去吧!”
墨染一把牵起云熙的手,就往自己身边拽,“难道你爹没告诉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
“陌生人?可是他刚刚救了我啊。”
“救了你,那也是陌生人!”
墨染一把将白云熙拦腰扛起,像扛个大麻袋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山上去,玄逸默默地紧跟其后。
一路无话,云熙不说话也不挣扎,因为她能感受到:墨染生气了,很气很气。至于他在气什么,她也不知道,只能由衷感慨:
这男人啊,就是个复杂的生物,动不动就生气,真是搞不懂啊!搞不懂!
白云熙一路上都沉浸在感慨之中,十分乖巧地让墨染把自己扛回了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