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瞬间,屋里一片漆黑,隐约可以看见满地的纸钱,以及一个停在一旁、半开着的红色棺材。而另一边的柜台上,布满了黑红色的东西,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从屋里飘出来,猛地一头钻进水凝的鼻子里,这味道逼得她不得不连连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了自己鼻子。
“这么大一股血腥味,都好几天了吧。”
水凝挥挥手驱散面前难闻的气味,往里面走去,随手将刚刚买的花灯放在了柜台上,微弱的灯光忽闪了几下,灭了,屋里又陷入了黑暗。
不一会儿,水凝急急忙忙从屋里退了出来,捏着喉咙猛咳几声,掏出自己怀里的手帕,卷成两指宽的布条,绑在自己鼻子下。
“这下好受多了。”
水凝再次进入到裁缝铺里,看了一眼杂乱无章的柜台,扶起柜上倒在一边的烛台,将蜡烛点上,屋里瞬间有了光亮。而这一屋子的惨状也立刻呈现在水凝面前。
“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除了柜台上的血迹,还有墙上以及挂着的衣服上,甚至房梁上,抖溅满了黑红色的血,血迹干枯后结成团,散发着一股恶臭。
“血腥味不应该这么恶臭啊,难道……”
水凝走到柜台前,往里张望,果然不出他所料,里面躺着一具女尸,肚子里的肠子流了出来,几只硕大的苍蝇呜呜泱泱地飞来飞去。女尸睁着眼,眼睛上翻,舌头伸了出来,场面可怖,气味令人作呕。
“我去,这真是要我的命啊。”
水凝连忙退了出去,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棺材盖,这棺材是半开着的,棺材的前面放着一张小板凳,上面的香台和牌位已经被棺材盖撞倒在地,香灰也散落一地,而香灰散落的地方,上面似乎还印着一双脚印。
水凝蹲下身,拿手比划了一下,“这个尺寸是女人的脚。”
水凝站起身,往柜台张望,隐隐约约看见了柜台上也有一双灰白色的脚印,大小跟这里的一样。
“这脚印正常来说应该是分开地,这里却是一双,难道是…诈尸?”
水凝吓得几步并作俩,朝棺材走去,果然,棺材里面空空如也。看着棺材的长度,应该就是柜台里面躺着的女尸了。
柜台外面,还有一组血脚印,不过这血脚印却是很新鲜的,血迹还未凝结。是跑着往后面去的,看这脚印似乎是个男人的脚印。
水凝小心翼翼地往裁缝铺的后面走去,这里跟前面是隔开的,有一个小门,挂着一块黑色门帘。
水凝小心翼翼地用剑挑开门帘,朝里头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便轻轻挑起门帘的一角,掀了起来,走了进去。
这里是裁缝铺的后院,说是后院,其实就是木头搭起来的一个厨房和一间厕所,外围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一个小门正敞开着。血脚印是往外面奔去的,水凝一路循着脚印,终于在桥边,看见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倒在了桥边。
“喂,你怎么样了?”
水凝用剑捅了捅那个男人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又将他翻了过来,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貌。
男人这张脸完全没有半点能看得出是阮青枫亲戚的特征:浓眉大眼,大大的鼻子,脸上满是雀斑。
“喂,你是仇燕青吗?听得到我说话吗?”水凝用剑捅了捅他的肩膀,还是没反应。查看了一下伤势,发现脖子上有一排乌黑的指甲银,上面的血隐隐约约还在往外冒。
“这个出血量也不至于满身是血啊。”水凝又继续翻动着面前的男人,发现全身上下就只有脖子处的掐痕而已,其他都是完好无损的。
“难道这身血,是那个裁缝铺里那具女尸的?”
水凝拉开鼻子前的布条,凑过去闻了闻,随即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水凝立马捂住鼻子,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
男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缓缓睁眼,就看到自己旁边蹲着一个绿衣女子,低着头,似乎在干什么。
男人抓起旁边的一块石头,站了起来,悄悄走到女子身后,举起石头就要砸她的头。石头还没落下,就听女子开口了。
“不想死的话就放下石头。”
男子一惊,随即举起的手狠狠落下,稳稳地砸在了水凝的剑上,“呀!女尸说话了!”
水凝站起身,收回自己的剑,一脸鄙夷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你说我是女尸?你是不是眼睛瞎啦?”
男子见“女尸”正瞪着他,立马丢掉手里的石头,害怕地往后退,“你…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男子半信半疑。
“你是不是叫仇燕青?”
“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谁告诉你的?”
“阮青枫让我来的,他说他担心你们,让我来看看。”
“你…你真不是女尸?”
水凝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走过去,仇燕青战战兢兢地往前挪了挪,“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