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帝都城里宵禁,禁卫军依旧在巡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原本热闹繁华的大街,此刻安静得只听见禁卫军行进的步伐声。
两个身影一直在静贤王府旁边的巷子里徘徊,小白跟水凝蹲在一堆高高垒起的杂物后边,警惕地看着大街上巡逻经过的禁卫军。
“小白,这王府你不是已经下了结界了吗?那个假王爷又是怎么进去的?”
“这无非就两个原因可以解释,”小白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跟水凝说,“他可能是个人。”
“第二个呢?”
“他可能不是人。”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嘛。”
“而且能让结界自动认成自己人的。”
“世间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小白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巷子口有人走了进来。小白隐去身形,站了起来,背贴着墙,以防有突发情况也方便逃走。
黑乎乎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他们靠近,在离她们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里有一辆废弃的大板车,那人踩着车爬上了王府的院墙,可惜无论两只脚怎么蹬,他也蹬不上去这院墙,那人胡乱地挣扎了一番,最后选择了放弃,挂在那里不断地喘着粗气。
小白悄咪咪地看着那个人摸着墙过去,踩着板车飞身而上,还不忘顺手拽了那人一把,将他也带了进去,两个人飞身进到了王府的院子里。
那人被这么一带,吓得差点叫出声,小白现出身形,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往墙边推了过去,两个人顺势躲在了一座假山后面。
“我不是让你在驿站等着吗?你跑来干什么?”
墨城眯着眼,笑嘻嘻地伸手指了指小白捂在他嘴巴上的手,小白不情愿地拿开自己的手。
“我是当事人,肯定要来的。”墨城小声说道,“岳父他们也来了,不过他们去街上巡逻去了。”
“你先隐形,再跟我走。”
墨城点点头,也学着小白的样子隐去身形和气息,小白带着他往里面走。府里也有巡逻的侍卫,下人们早早躲进了自己的屋里去,这会儿不太平,谁也不想出来惹事。
“我们先去小雨那里看看。”
墨城点点头。
两个人摸到了小雨房间,进去后却发现里面没人,小白又转头向张伯的房间去。
“小雨应该在你那里照顾你呢。”
“你说在照顾谁?”墨城反问道。
“那个假的你。”小白补充道,“他不是遇刺了吗?”
“对啊,那我们现在过去给他一击,不是正好吗?”
墨城突然兴奋起来,想到能解决这个冒牌货,心里不禁开心起来。
“那你去吧。”小白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我去找张伯问问情况。”
“你不阻止我吗?这么爽快就答应我了?”墨城因为小白不反对,他突然觉得不自在了。
“来都来了,你不报仇的话不就太浪费机会了吗?”
“那也是。”
“不过你自己小心点啊,有事就大声喊。”小白继续说,“虽然我也不一定能去救你。”
“没事,还有水凝在外面接应呢,怕什么。”墨城自信满满,再说了,以他现在的修为,什么妖怪打不过。
“你快去!”
“好,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刚才的巷子里会合。”
水凝站在巷子里,警惕地看着外面,“这夫妻两个也真是的,话也不说,就进去了。”
“还好我够机灵,知道要在这里接应他们两个。”水凝忍不住想夸赞自己的机智,还好忍住了,没有乐出声来。
正当她独自乐呵呵的时候,身后有个人影慢慢地靠近了她,水凝猛地抽出剑来,转过身一把抵住那人的胸口。
“谁?”
在水凝面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模样姣好,不说话,脸上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来,而且水凝似乎还在空中嗅到了一股杀气。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水凝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又是谁?”女子开口了,透着一股刺骨的寒冷。
“我住在附近。”
“我也住在附近。”
“别学我说话。”水凝抵在她胸口的剑又紧了紧,“看你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你也鬼鬼祟的,你是好人?”
水凝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女子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伸到了水凝面前,指了指她身后,“就住在那里。”
水凝往后一看,对面是一条巷子,可她记得巷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住户,回过头想问清楚的时候,谁知道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话的女子,竟然不见了。
“人呢?”
水凝找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女子,只在地上看见了一朵白色的花。水凝把花拿起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一朵用纸做的花,像是办白事的时候,送殡的人头上会戴的。
水凝手一哆嗦,将花扔在了地上,心里不禁也哆嗦起来:难道自己刚才见鬼了?那个是女鬼?
”不可能,不可能。”水凝开始自我否认,“鬼也会有鬼气的,就像殷厉一样,一身的鬼气。”
水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冷静!”
另一边,小白已经成功进入了张伯的梦境,向他打听情况。
“张伯,墨城他怎么了?”
“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张伯一脸欣喜,“我就知道你跟王爷吉人天相,肯定都会没事的。”
“张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你不知道,王爷他遇刺了,就在门口那里。”
“具体是怎么回事啊,张伯?”小白继续深挖,“你能告诉我吗?”
“前几天的时候,几个跟着王爷一起出去的小厮们都回来了,说王爷要过几天才回来。”
“后来,王爷是半夜回来的,就他一个人,刚下马车,我就走出去了。”
“谁知道,这时候突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红衣女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剑,冲着王爷过去的。”
“看清楚是谁了吗?”
“没有,她蒙着面,看不清楚。”张伯一说起这件事,脸上表情错综复杂,“还好,王爷的伤口不深,未伤及性命。”
“那王爷呢?”
“王爷一直昏迷不醒,药也喂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