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没给柳淮一个眼神,背着手,“我累了。”
不等苏箐箐说话,王管家便迅速上前,“您随我来。”
等人终于走了后,柳淮才委屈的看着苏箐箐,“那人到底是谁?脸色怎么那么怪异?”低头看着手中的瓶子,当即就要扔。
却被苏箐箐给阻止了,“他擅毒。”
言外之意就是,你若不怕得罪人,你就尽管扔。
柳淮哪里敢扔,可又不敢真的收下,谁知道瓶子里的是毒还是药。
看出他心中的焦虑,苏箐箐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他说是补身体的,那就是补身体的。”
柳淮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他身体倍儿棒,哪里就虚了?
但也不想在苏箐箐这个从医之人跟前辩解此事,将瓶子给收好,走近了一些,戒备的看着林润谦书房的方向,“你跟他怎么了?”
这两日,每次他见他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弄得他都不敢在家里待,就怕稍有不慎触了某人的霉头,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
苏箐箐的心微紧,“是我伤了他。”
柳淮给了她一个白眼,废话,我能不知道是你伤了他?
还想再问,苏箐箐已经走了。
临路过林润谦的书房时,她的步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挣扎了一番,想要进去,可又怕他还在气头上,便准备转身离去。
本打算出去的林润谦,早就瞧见了她。也是出于自己的小心思,他特意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了,想看看她的反应。
可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等来她上前。
这也让他的心变得没了底起来,他以为她此番回来,是因为想通了,知道自己错了。
可现在她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拿不准。
就在他的手刚要拉开门时,苏箐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对不起,先前是我不好。”
没错,从她停下时,便感觉到屋子里有道视线在看她。
而这人,除了是林润谦,再无旁人。
没有转身,“你不想让我受委屈,我又何尝想让你受委屈?我,我只是觉得我并不值得你这样。”这是她一开始的想法,她觉得他承受不了他这份沉重的爱。
都说爱是双向的,她心里虽已经有了他的位置,但跟他的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她怕,怕这样对他不公平。
林润谦打开了门,话语笃定,“你值得。”
迈步来到了她的身后,俯身从后面拥住了她,“我是男人,我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地,我想守护你的一生。”
声音很软,“想替你遮风挡雨,想成为你的依靠,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
他一直都知道,怀中的人自强独立。可她也是人,是人都会累。
他舍不得她这样,便想尽办法想要给她一个足够可靠的依靠。
苏箐箐的心,不由加快了一些,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想给她遮风挡雨,想要成为她的依靠。
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滴在了林润谦的手背上。
一滴又一滴,全都落在了他的心间。
“若你真的觉得我对你的爱,是一种负担,我会努力,努力远……离你。”说到后面时,他的声音已经在发颤。
不过是短短几日,他便觉得宛若过了几年。
所以他在第二日就回来了,什么自尊他都不要,他只想距离他近一些。
可若这样就已成为了奢望,那他……
苏箐箐的心宛若被长针炸了一般,疼得厉害,抬手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她心里清楚,此时说再多的话都无法让他平复心底的那种害怕与惶恐,正如她此时的心颤一般。
将包袱拎进来的墨菊,远远瞧见他们,便立马止住了脚步,默默的退下。
她可不想去惹人嫌,包袱什么时候收拾都行。
这一幕,苏箐箐并不清楚,等她将心情彻底平复后,便缓缓转身正面对着林润谦,“答应我,不要去做自损名誉的事。”
林润谦没有任何犹豫,“好。”
明面上不行,那就暗地里来,总之不能让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那你要不要收回那几个字?”他小心的问道,饶是过去了几日,每当想起那几个字还是很疼。
苏箐箐却摇头,“其实无论是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是性格,都有些不合适。”别过脸不去看他的阴沉的眼神,“有的只是迁就,就如你对我这般。”
这是她在现代无意中看到的一句话,那时她觉得这话很可笑,因为这个世上鲜少有人会愿意以拘束自己来迎合对方。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老天的眷顾,她竟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林润谦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带着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幽怨,“可你总是一次有一次将我推开。”
苏箐箐身体一僵,刚压下去的心疼与愧疚又浮现出了出来,刚要说什么,便被某人拥入了怀里,“日后不能说这种话了。”
真的很疼。
“好。”苏箐箐没任何犹豫直接应道。
又任由林润谦抱了一会儿,她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换洗了一身衣物后,便拿起令无涯耿耿于怀的毒书到了前院。
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可落座的却只有柳淮和林润谦,不由扭头看向了王管家,“无涯前辈呢?”
王管家立马上前,“前辈说在屋里吃,已经差人送过去了。”
闻言,柳淮暗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胸脯,“也好,也好。”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失礼,又叮嘱道:“多送点饭菜过去,可别怠慢了前辈。”
他这态度引起了林润谦的侧目。
柳淮满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那前辈擅毒。”语罢,就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我也会一些毒,你怎么不怕?”苏箐箐扔给了他一个白眼,坐在了林润谦的旁侧。
柳淮一噎,“那能一样吗?”
苏箐箐撇了撇嘴,没跟柳淮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想到什么,又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菜谱我也给你了,你那酒楼准备得怎么样了?”
柳淮的头垂得更低了,“倒都准备得好了,就是厨子没影儿。”
这两日来应聘的厨子还是蛮多的,但有了家里的厨子作比较,就没一个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