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真如徒弟所言后,无涯的面上难得多了几分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因,经验告诉他,事情或许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敏锐的苏箐箐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对刘彦明的观察却没有停过。
距离刘彦明服下解药已经有一炷香的功夫了,根据先前做的试验来看,刘彦明会浑身抽搐后吐出一口淤血,可现在抽搐是有了,但她总觉得这抽搐有些不对劲。
无涯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时,抬头看见的就是刘彦明宛若癫痫发作一般,浑身剧烈抽搐。
不好。
意识到这一点,苏箐箐和无涯同一时间而动,把脉的把脉,用银针的用银针。
耗费了半个时辰,这才完全克制住了刘彦明的突发情况。
就在苏箐箐要暗松一口气时,刘彦明胸腔中淤血也突然喷出。
无涯嫌弃的看了一眼头发凌乱的刘彦明一眼,默然抬手为刘彦明把脉,“行了。”
闻言,苏箐箐半悬着的心终落了地。
还好,有惊无险。
但方才的情况也绝非是突发情况,所以可能是在他们研制解药的途中遗漏了某一点。
这个想法跟无涯的不谋而合,同时也愈发觉得下毒之人心思叵测。
“苏箐箐。”柳淮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远远便见在院子里几人表情沉重,立马加快了脚步,眼瞅着就要踩在地上的淤血上,敏捷跳开,“这,这是解毒了。”
刘彦明的毒他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也得亏苏箐箐和无涯不知他此刻心里的想法,否则两人会一人赏他一记栗子。
算上今日,无涯已经不眠不休坚持了四十多天。
仍旧没从两人脸上感受到喜悦的柳淮,微拧着眉头,“这是怎么了?”眼睛一会儿落在苏箐箐的身上,一会儿又落到无涯身上。
没看出一二的他,直接放弃,寻了一个空位坐下,等着苏箐箐为他解惑。
苏箐箐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接过柳淮递来的茶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我:“今天楚淇带回来一个女子。”目光落在了刘彦明身上,“和他身上的同源。”
柳淮的脑袋转动得飞快,“你是觉得这后面有什么阴谋?”
苏箐箐点头,“是不是阴谋,还要看后面的情况。”
若是因为有仇才中了毒,那倒也无可厚非,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
可怕的是这不是有仇,而是有针对性的。
柳淮了然的点点头,将这些日子各大店铺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总,“目前每个店铺营业额还算可观,若是按照现在的进展来看,不出三月就可回本。”
只要回了本,那就可以琢磨开分店的事。
这样苏箐箐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可苏箐箐并不想这样,她觉得该趁胜追击,若是需要回本后再行动的话,那她的壮志何时才会实现?
想到什么,又侧身看向了柳淮,“耶律齐回到启元了吧?”
“按照日程来算,应该已经抵达了。”
苏箐箐非常满意这个答案,起身道:“那你近些日子准备一下。”
柳淮的脑袋没跟上她的节奏,不明白要准备什么。
见此,无涯都看不下去了,抬手就给了他一记栗子,“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做生意。”柳淮捂着打疼的脑袋,脱口而出。
再再度收到无涯嫌弃的眼神时,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苏箐箐这是要跟启元通商。
且这个通商不是悄悄的,而是跟耶律齐约定好的。
既如此的话,那这准备可不就只是准备货品这么简单了,还需要准备人。
知晓又有一大笔银子要进了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我现在就去。”他现在每日最喜欢的事就是看账本,尤其是在看到银子花花的流入时,他就觉得很兴奋。
对此,苏箐箐倒没说啥,在她看来,他这般是极好的,年轻人就该有干劲一些。
柳淮离去不久后,刘彦明就从软椅上醒了过来,虚弱的重咳了一下,“毒,毒解了吗?”
无涯冷哼了一声,“毒解没解,你自己心里没数?”
刘彦明被噎住了,其实在醒来那刻他就感受到了,胸口没有以往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了,就是全身也觉得轻盈了一些,没有先前那种笨重感。
可纵使如此,他还是希望从无涯和苏箐箐的嘴里听到“毒已经解了”几个字。
却忘了,眼前的无涯前辈性子乖张。
红着脸,侧目看向了苏箐箐,“苏大夫,我这毒。”
“虽然不是那么顺利。”抬手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但还是解了。”
其实前面半句话她可以不说,但想着刘彦明有权知道,也就一并说了。
刘彦明直接忽略了前面半句话,欣喜的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般,软绵无力。
不解的他,抬眸又看向了苏箐箐。
苏箐箐轻咳了一声,“这是解毒后的后遗症,明日就好了。”
语罢,发现不对她,还是起身到了刘彦明的身旁,仔细的为刘彦明把着脉。
本不当成一回事的无涯,扭头便见徒弟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怎么了?”不等话落,又走过去抓起刘彦明另一只手把脉。
这一把可不了得,原本该剔除的毒素又折返了回来。
苏箐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解的看向了无涯,希望他能个给她的答案。
可无涯也是第一次,根本没有经验给她。
刘彦明也不傻,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浑身立马紧绷,“你,你们被告诉我,毒没解。”
“不,毒解了。”无涯一本正经,“但却转换成了另一种毒。”
刘彦明是真的要哭了,什么叫转换成了另一种毒?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苏箐箐补充道。
抬眸跟无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立马回到了凳子上坐下,“这毒跟润谦身上的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