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和厨房相连,而且门都没有关上,钟明站在外面也能看见里面来回走动的人影,那是忙碌的厨师和帮手们。
钟明迈步走进,这里油烟气味虽然大,但也不少许多香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确实很暖和。
一进去,钟明就看到了展露一口黄牙的柳伯。
柳伯并未如小玉说的那般在小憩,倒也没有喝酒,而是在和另外一名白发老叟在下象棋。
见此情景,钟明不禁哭笑不得,要知道此时的柳伯还处于醉酒状态呢,竟然在玩这种竞智类的游戏。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柳伯好似处在上风,对面的白发老叟则紧皱着眉头,久久不曾走子,像是进入了不可破的困境。
这老者的棋艺看来很不怎么样。
此时的钟明倒是有闲心评判别人的棋艺了,因为他对柳伯的棋艺很熟悉,可以说很烂,墨海酒肆的任何一人都能轻易地赢过柳伯。
但这白发老叟面对醉酒状态的柳伯都这么困难,不是小白的话,棋艺就是不可思议的低。
钟明更倾向于前者,这白发老叟是个新手小白,被醉酒的柳伯强行拉来进行对弈,这是纯粹的虐菜,以满足柳伯之前在象棋一道上的不得意。
越是瞧柳伯此时放肆的大笑,钟明就越倾向于这种猜测。
没有立时出声喊柳伯,钟明踱步走了过去。
“真是累死了,好想快些结束啊。”一个于厨房中跑来跑去的青年小厮哀声抱怨着,也正好看见了进来的钟明,观其整洁衣着,当即收起埋怨之态,恭敬拱手道:“郎君,不知有何吩咐?”
“无事,我只是来找我家柳伯的。”钟明轻轻摇头,指了指柳伯所在方向。
“哦,郎君随意。”青年小厮表示了然,心中生起为何主人会亲自来找自家仆从疑惑的同时,对钟明也抱有很大的好感。
能摊上这样一个温润亲和的主人,绝对是极大的幸运,他打心眼里艳羡。
“你很快就能如愿。”想起方才看到的尸体,钟明道了这么一句在青年小厮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随即便继续朝着柳伯走去。
“如愿?如什么愿?”目送钟明走开,青年小厮疑惑地喃喃起来,这时他还大开脑洞地以为钟明听到了他的心声。
之后一个紧急通知的到来,才让他想通了一切。
事实可没这么玄幻。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钟明看清楚了棋局,柳伯和白发老叟之间摆放着一个树桩做成的棋盘。
这树桩棋盘可说是直接在树桩的截面刻下了楚河汉界,都没有任何的修饰,很是原始,就连棋子都是破不平整的木头块,不少棋子之上还有着明显的烧黑印记。
说实话,这棋盘棋子实在简陋,却也别具一番韵味,尤其是对弈的双方年纪都比较长的情况下,更是相得益彰。
不过让钟明意外的是,棋盘上的局势并不如他猜想的那般,柳伯并没有任何的优势,对方剩下的棋子明显比他要多,且正被将着军。
白发老叟随便走一步,柳伯都是必输的结果。
这等形势下,两人该有的表现却是完全调换了过来。
钟明对此很是费解。
难道有什么逆天反杀的暗局没有被他看出?
在朝柳伯趋近的同时,钟明又快速重新看了一遍棋局。
没错啊。
仍是方才的结果。
“你输了,老杜。”就在钟明这般想着之时,柳伯却是直接笑眯眯地宣布了对弈的结果,脸上满是得意。
“某甘拜下风。”更让钟明不可思议的是,白发老叟竟然真的向柳伯认输了,还恭恭敬敬地拱了手,下低头颅。
“哈哈……”柳伯更是春风得意,笑得更大声了。
见此情景,钟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当是白发老叟为安抚醉酒的柳伯自愿认输,怕其输了耍酒疯。
“明郎,你怎么来了?快,看看,我终于赢了老杜一局棋,真是扬眉吐气。”哈哈大笑的柳伯转眼看到了钟明,先是惊讶,随即便以炫耀的语气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