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你就不怕与你一起断案的人中就藏着真凶的同伙,甚至就是真凶本人呢?”指点的进程在推进,高一等将目光投向了聂定,几人一同探查的发起人。
“怕,当然怕,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也怕。”聂定承认地很快很利索,但他面上的表情却不像他嘴上说的那般惧怕,甚至还带着自得的微笑。
“你果然是他们之中最有趣的家伙。”高一等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对聂定进行了夸赞,夸赞之后催促道:“继续说下去。”
显而易见,聂定还有话没有讲完。
“有一种凶手,他们自认为聪慧过人,仗着这等自信,在犯案之后仍然会回到案发之地,甚至就逗留在原地,亦或更夸张的,与查案官差一起参与办案的行动之中。他们自认为可以瞒过许多人,所以做出这等常人惊叹的举动。”聂定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视线则在董笑、赵龙和丁温尔等人身上来回移动,仿佛他口中说的人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对于这种视线,自然有人感到不爽,也直接了当地反讽道:“聂郎君,你说的人好像你自己啊,难不成你就是真凶?”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聂定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快,点头赞同,顿了顿,又忽而笑道:“当然,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我是完全无辜的,真凶绝对不是我,赵龙可以作证。”
说到最后,他指了指赵龙。
赵龙很是配合,挺了挺胸,道:“对,我与郎一直待在一起,他不可能行凶,没有那个时间,也没……那个胆子。”
在说出证词之后,赵龙也小小地调侃了下聂定,逗得人发笑。
聂定则是露出标准的假笑。
“可你们是主仆,本就立场相同,证词并不可信,万一是你们互相串通的呢?互相给对方打掩护。”丁温尔当然不相信聂定是真凶,但还是出言反驳,这是出于严谨的考虑。
“丁郎说的没错。”聂定本人率先表示赞许,紧接着也是说出自己更进一步的看法:“凶手,假定还在这里的凶手,以及还有不知是否存在的同伙儿,他们也许会相互配合佐证,进而洗脱嫌疑,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是在此处的人数可是众多,如果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人数不到一定数目,就有着一定的嫌疑,人数越少,也就越有嫌疑,大家觉得我说的对吗?”
“是这样没错,可聂郎你想表达什么?”董笑表示赞同,同时也提出疑惑。
“我想要表达的是,即便凶手再大胆,再有能力,也不能把这诗会之上的所有人变成同伙儿,但稍许数量的,倒是可以。”聂定眯起双眼,视线一一扫过周围表情各异的众人。
“难不成你认为作案的是一个多人团伙?可是……这样麻烦,就为杀一个不久前才来到东都的落魄书生?”丁温尔不可置信地说。
“这不无可能,而造成这般的原因,要么是死者身上有足以让他们如此的东西,要么就是“凶手们”与我们一般,都是喜欢刺激的人,不过我们是喜欢探案,相对正面,他们则是筹谋取人性命的魔头。”聂定咬着牙推测道。
“嗯。”董笑等人甚觉有理,连连点头。
“嘶……”就在这时,赵龙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用充满惊讶的眼神看向聂定:“我懂了!我终于懂了!郎,你,你都是故意的。”
此时的赵龙显得很是激动,目光复杂地看着聂定。
“没想到第一个领会到我真正用意的人竟然是你赵龙。”聂定哭笑不得地说。
“这很意外吗?”赵龙表情变作木然,颇显不爽地反问,他自然感觉出了聂定话语中的惋惜,这是对他智慧能力的否定。
“董郎,丁郎,还有诸位郎君,可曾想到我的用意?”聂定没有对赵龙进行回应,转头看向董笑等人,并且略显期待地问道。
“我想到了。”丁温尔轻轻点头,看向聂定的目光虽然不像赵龙那样激动和复杂,但显然也是有些意外,转向周身几人时的眼神则变得些许异样。
“是什么?”董笑的反应慢了一拍,不过他也明显感觉周围的氛围忽然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