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坐在这里便可。”钟明自然不想当挡箭牌,微微一笑道。
“嗯?”章雅儿斜眼看了下另一边的连心。
“钟郎君,快来,快来,莫要伤了雅儿姐的好心。”连心感应到这道目光,立时将手中茶杯放下,然后极其主动地上前拉着钟明去向章雅儿旁边。
连心到底是身具武艺,钟明抵抗不得,很是轻易地被拉了过去。
其实若是钟明放开手脚的话,也是可以挣扎一些时间的。
当然,这好像区别不大。
被连心强制着拉到章雅儿的旁边坐下,钟明的笑容显得很是尴尬。
“钟郎君安心坐着。”不过好在,文韬好像并不如何介意,柔声对钟明这般说道。
说完,便坐在了钟明的身侧。
于是,钟明就被夹在了文韬和章雅儿两人的中间。
看得出来,文韬似乎是清楚章雅儿所作所为背后的目的的,同时,也持着绝对包容的心态。
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钟郎君,你们可都认识了?方才交谈可还愉快?”稳定落座之后,文韬便轻声向钟明这般问道。
“相谈甚欢,也都知了姓名。”钟明如实答道。
“甚好,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文韬,文韬武略的文韬,只可惜文某没能对得起这个文字,文不成武不就,可谓是一无是处,希望钟郎君不要嫌弃。”文韬说着,脸上也显出惭愧的神色。
“文郎君自谦了……”钟明刚想着说些礼貌的场面话,忽然听到旁侧的连心嘻嘻笑道:“文郎君你确实很有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极好的。”
“谢连郎君夸奖了。”文韬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生气,还很诚恳地致谢道。
“其实,文韬郎君在诗会之上所作的诗词也是很亮眼的,并非是什么一无是处。”亦在此时,丁温开口夸赞起了文韬。
“丁郎君这是在安慰文某吗?”文韬哈哈一笑道。
“丁某自然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文郎君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丁温尔笑着回应道。
“丁郎君为人自是至真至诚。”文韬很是认真地说,紧接着,也是露出明显开心的笑容。
顿了顿,又转向钟明好奇问道:“不知钟郎君对我所作之诗有何评语?是好是坏,尽可大胆直说,无需顾忌,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标准不同。”
“这……”钟明面目难色。
“钟郎你尽管说他的不是,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放心,有我在你身后,无人敢找你麻烦。”眼见钟明如此表现,章雅儿当即来了兴致,催促道。
“雅儿还是想看我出丑的样子啊。”文韬笑着感叹了一句,颇是无奈,也尽显温柔与包容。
“钟郎,你继续说。”章雅儿没有理睬文韬,也没有朝之看去一眼,只盯着旁侧的钟明,接着催促。
“钟郎君但说无妨,闻听批评之语也是一种好事,还很可能有助于我的进步,如此,你非但不是得罪了我,我还要感谢钟郎君你。”文韬也加入了催促的行列。
文韬话音刚落,丁温尔又无缝衔接地开口:“丁某也来凑个热闹,想听听钟郎君对我所作之诗有何看法,千万不要对我客气,我也想与文郎君一样追求进步。”
闻此,钟明脸上的难色更浓了些。
“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你这样只会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诗作更为不堪,当然,我本就感觉他们的诗是在故作风雅,没什么好听的,就是那什么施仁所作,也没什么精彩之处。”连心见此,幸灾乐祸地说道。
听着连心的评语,文韬和丁温尔脸上都显出一丝尴尬,不过在听到后面连心对施仁所作的评价也就很得安慰。
“那我的诗呢?”亦在此时,章雅儿微微挑眉向连心问道。
“雅儿姐的诗作那可真是此作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连心听到章雅儿的问询,当即支愣起来,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当然,他表现得越是认真,也就显得愈发夸张和不可信。
“你是不是就会这么一句唬人的话?!”白了连心一眼,章雅儿显然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紧接着,她将目光转向钟明,同是好奇与期待地问道:“不知钟郎又如何看小女子的诗作呢?就一起来说说吧。”
“这个,这个……”钟明仿佛更是为难起来,吞吞吐吐起来,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看来小女子所作真是不入钟郎之眼。”瞧着钟明如此反应,章雅儿立时颓然伤心道。
“雅儿娘子,钟明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钟明慌张地摇头道。
“那为何钟郎这么为难?”章雅儿反问道。
“这是因为……”钟明说着,表情逐渐坚定,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接着说道:“说来也不怕诸位笑话,钟明记忆并不如何好,所以说,三位的诗作,我都没有记下,也就无法做什么评语。因此,可以说是钟明自己的错,绝非觉得三位的诗作有什么不好。”
“哈哈,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钟郎君你没记住,连我都比不上呢。”闻此,文韬三人俱是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有连心肆意大笑起来,指着钟明嘲笑道。
“连心,那你与我念出我所作之诗。”章雅儿瞪了连心一眼,冷声道。
“白雪……”望着天,连心吭哧吭哧道出了这么两个字。
“那个,这是丁某的开头,雅儿娘子诗作开头是为烈日。”轻咳一声,丁温尔轻声提醒道。
“对不起,雅儿姐,我犯了大罪过,没能记住你的诗句。”连心大囧,随即向章雅儿恭声请罪道。
“早看出来了,以后不要对钟郎那么说话,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懒得再看连心一眼,章雅儿淡淡地表示,随即又威胁连心对钟明态度要恭谨。
“是是是,都听雅儿姐的,一切唯雅儿姐马首是瞻。”一连说了三个“是”,连心很是听话地说道。
顿了顿,又转向钟明,带着几分酸气地说道:“真不知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让雅儿姐如此青睐和袒护,罢了罢了,咱们大哥不笑二哥,方才笑你是我不对,还请见谅。”
“态度不诚恳。”咳了声,章雅儿淡淡开口。
“还请钟郎君原谅连心冒昧之语。”连心当即拱手低头,态度诚恳到了极点。
“无妨,我知连郎君并无恶意,而且你说的也都是实话。”钟明摆摆手道。
“看吧,雅儿姐,连钟郎君都这么说……”连心抬头,笑着对章雅儿如此说,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章雅儿冷冷的一眼给震慑地止住了嘴巴。
端起茶杯,连心内心发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出声。
“唉!”就在钟明以为这个稍显尴尬的话题就此终结的时候,丁温尔忽然一反常态很是夸张地叹息一声,蕴含了许多失落。
“丁郎君这是为何?”其余人皆是循声望去,文韬率先问道。
“我只是在感叹我们的诗作真的不怎么样,钟郎君连记都不曾去记。”丁温尔苦笑回答。
“不是这样的,诗会之上是我没有投入心神,不光是你们的诗我没有去记,其他人的亦如是,所以绝不是你们的诗作差。”钟明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