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一等就着人快速抢修。
安排人手之后,高一等就骑着马来到霍喜所在的马车,向里面喊道:“老柳,我已经差人去修马车了,看着还需要些时间,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尤其面对酒,更是忍不得,你这马车也走得有些慢,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了,在酒肆等你们,当然,我的手下还是会跟着你们的。”
“你是要吃独食的节奏啊!”和霍喜相视一笑,柳伯将车窗帘掀开,挑眉说道。
“吃独食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也要与我一样骑马而行?你这身子骨能承受得了这等颠簸?哦,还有冷风彻骨。”骑着马与霍喜马车同行,高一等扬眉笑道。
“比不得你身子骨硬,行了吧。”柳伯努了努嘴,呵呵笑道。
“那我走了。”高一等露出得意的笑容,正要策马加速,却听柳伯道了一声“慢着”。
“吁!”高一等当即勒马,转头向柳伯问道:“还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好像早已等不及,便是这一刻也难熬。
“这么急干啥?再唠一会儿,又不是赶着投胎,投胎也没你这么急啊。”老柳嘿嘿一笑道。
“跟你这小老头有什么可唠的?”高一等撇撇嘴,很是嫌弃地说。
不过面上虽是这么说,他却是没有就此抛下柳伯离开,始终与柳伯所乘马车的速度保持一致。
柳伯自然也知晓高一等的性子,也料到他会这般行事,微微一笑间,也悄然低声道:“话说你就这么放心自己一个先走?”
“这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手下的兄弟们各个都是好手,断然不会出什么差错。”高一等傲然道。
高一等如此自信,柳伯一旁的施仁对透过车窗看到的情景却是大感莫名,持着完全相反的态度。
在施仁眼中,高一等的手下一路之上慢慢变得倦怠起来,似乎很是无聊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觉得命案已然大致成形,无需紧张和过多的关注,又或者之前太过劳累,总之,他们现在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很是漫无目的。
这样的情况,估计很难做到高一等口中的“断然不会出什么差错”,一旦出现变故,他们怕是没那么容易应对和解决。
就比如这运载尸体的马车坏了,他们也都很不耐烦,做事也很是散漫,毫无活力,简单来讲,就是效率太慢了,距离高一等口中的“好手”可还差得远。
最奇怪的是,柳伯定然也是瞧见了这些状况,但他竟然没有对高一等进行反驳,哪怕是稍稍的嘲讽都是没有,仿佛真就默认了高一等所言,且对此很是同意。
不过虽然奇怪,施仁也没有多问什么。
他们这般表现,必然有着他们的道理。
这是施仁所认为的。
而且在这刚刚发生了命案的情况之下,后面的马车还运载着尸体,一切都是i不寻常,也就显得高一等和柳伯的谈话颇有深意了。
也许,他们有着某种考量。
施仁于心中给自己这般解释。
“你这甩手掌柜干的还真是顺手!”听了高一等的理由,柳伯摇头一笑调侃道。
“做人嘛,就是要轻松一些,开心一些。”高一等耸耸肩,顿了顿,又定定地盯着柳伯轻声道:“而且老柳你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嘛?”
“你这只老狐狸。”柳伯指着高一等笑骂道。
这段对话印证了施仁的猜想,也让他不禁竖起耳朵倾听,想要知道高一等到底筹谋着什么。
只不过柳伯和高一等已是点到为止,各自心知肚明,自然也不会继续探讨。
“饵料已经下了,就差鱼儿上钩了。”高一等嘴角一歪,笑道。
“只是你也不知这鱼儿到底想不想吃这饵料,而且即便吃了,你就能将它给钓进鱼篓里来吗?”柳伯别有深意地问道。
“我确实不知,也不能保证真就钓得动它,但我仍然要下饵,谁让我是钓鱼的人呢?”高一等捏着马绳的手一摊,无奈道。
“是啊。”柳伯轻轻点头。
“不过抛开我身为“钓鱼者”必须要做这件事,我本身还是真想要见识一下这鱼儿有多狡猾,又有多大。”高一等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然起来,以极其正经的嗓音这般说道。
他的语气让人感觉他的期望是强烈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不知我等有没有口福尝一尝你这钓来的鱼儿,若是钓来了,必然极为鲜美。”柳伯感叹道。
说到最后,他流露出极为期望的表情,言谈之时,都要差些流了口水,仿佛面前真就摆着一道烹煮味香的鲜鱼。
“老柳啊,做人不能这么贪吃,想吃的话也得等我钓来,不然一切都是空想。”高一等耸了耸肩,呵呵一笑道。
说到这时,他又突然望向柳伯后面的霍喜,微笑道:“当然我还是更想让大喜这些年轻后生吃一吃这鱼儿。”
“高叔,我不爱吃鱼,你知道的。”眨了眨眼睛,霍喜颇是认真地纠正道。
“哈哈……”看到霍喜这么说,高一等和柳伯同时大笑了起来。
这让霍喜更是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不经意间出了丑。
“总有一天,你是要吃到鱼的,说不定还会爱上吃鱼,从而自己钓鱼,只不过你这鱼儿可能与我的不同品种罢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高一等收起大笑,朝霍喜这般说道。
“不同的鱼儿。”霍喜轻声重复着,已是似懂非懂。
“施仁,你也是。”高一等又看向了一边的施仁,如此提醒道。
施仁闻此,亦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然,年岁稍长的他要比霍喜懂得多些。
“不与你们说了,我要先行走了。”正眼看向前方,高一等这般说道。
“赶紧走吧,碍眼。”柳伯倒是于此时催促出声。
“你这么说我很没面子啊,又让我不想走了。”高一等龇牙道。
“说话没个准儿。”柳伯嫌弃地摇了摇头。
“不说笑了,我走还是要走的,这一点无可置疑。”高一等这般纠正之后,忽然又是面朝柳伯,正色问道:“话说老柳你真不考虑与我一起骑马?治疗的费用可以由我出。”
说到最后,他很有义气地拍了拍胸脯。
回应他的,自然是柳伯猛然将车窗帘放下,隔绝了全部的视线,外加一声“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