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恶走了,孙乐的安排还没有结束。她本来是准备与弱王商量后,由他出面的。现在见他因为自己不直接出言借兵便恼火了,也不敢商量了。
她抿紧唇略一迟疑,便驱动马车向楚国贤士们凑去。不到一刻钟,她已把一切安排妥当。
孙乐回到队伍的前沿,讨好的对着弱王笑了笑后,转向姬五神秘地笑道:“姬凉,你何不书简一封予齐侯,就说赵大王子全军覆灭,现赵境内已无精兵!齐若趁此时机以复仇之名攻之,可得赵半璧江山矣!”
孙乐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姬凉惊喜地叫道:“此言当真?孙乐,你从此可无惧赵人矣!”
姬凉听到这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他的家国得已壮大,而是我安全无忧啊!孙乐心中一阵感动,她笑盈盈地说道:“然也!”
她说到这里,有点感慨地叹道:“可惜诸国皆讲究师出有名,不然晋魏齐等国同时夹击,赵不灭也难有再起之日!”她说到这里,浅浅一笑,寻思着说道:“或许,魏亦可以报仇之名侵之!”
弱王在旁双眼深邃地看着孙乐,闻言笑道:“姐姐何不书上几句?孤派一魏人送予魏侯便是。”
孙乐笑着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脸上自信飞扬,似乎赵大王子的那十万赵卒已全部埋尸眼前!
弱王,姬五等人打量着孙乐,心中既是好奇,也是不信:赵卒可是有十万啊!车也有八百乘!孙乐凭什么这么自信?
吴侯宫中。
“陛下,信文君有急事求见陛下!”
吴侯是个二十八九岁,脸色苍白着透着青黑的少年,长时间的浸淫酒色,已掏空了他的身体,那瘦长的身躯已不胜风力。这几年来,诸国混战不休,吴人因远离中原,却颇为安乐。
此时吴侯半倚在塌上,嘴里含着一粒葡萄,他的身边,王后和另外三姬正巧笑嫣然向他争先献媚。
听到太监的急报后,吴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叫道:“叫王叔进来吧。”
“诺。”
“宣信文君晋见——”
太监尖哨的长喝声中,一个中年胖子带着两个贤士,急匆匆地向大殿中走来。那中年胖子一边走还一边拭着,肥脸上油渍渍的,一脸焦虑紧张之色。
不一会,三人便来到了吴侯座前,中年胖子信文君深深一礼,急急叫道:“陛下!大事不妙!”
吴侯闻言眉头一皱,他推开樱唇哺着酒凑近来的艳姬,不悦地说道:“又出了何事?”
信文君喘了一口气,声音依然急促地说道:“陛下,楚弱王率十数万黑甲军,车一千二百余乘,逼近吴境!”
吴侯有点恼怒了,他外突的眼珠子一瞪,怒道:“此事你不是早已禀知于孤了吗?孤也早就令你去处理了。怎地今日又喳喳而来?”
吴侯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一口痰便堵在了咽喉中,咳嗽起来。身边四女连忙拍的拍背,抚的抚胸,帮吴侯松着气。
信文君等吴侯松了气后急忙解释道:“陛下的安排,臣是照办了。可是陛下,臣这次侦知了一件惊人的事!”
信文君抬起头来看着吴侯,叫道:“楚弱王率黑甲军前来,并不止是为了救他那劳什子的姐姐,而是为了立威而来!”
“立威,此话怎说?”
“陛下,那楚弱王十二岁接掌酋位,花了不到三年功夫,他便一统楚地自立为王。三年前,齐魏韩联军攻楚,楚却大胜之!陛下,现在又是三年过去了!三年了,以楚弱王擅自问鼎,自立为王的蛮狠,为何一直寂然无声?”
吴侯听到这里,青白的瘦脸上,眉头清楚可见的急跳起来。他连忙伸手按着眉头,说道:“说下去。”
“诺。”
“这次田公孙乐在越被赵人攻击,他前去救援。陛下,以楚弱王黑甲军之精,以楚弱王之强横,他有可能救了一个女子,便安安心心地回到楚国么?”
吴侯皱眉道:“田公孙乐是楚弱王的姐姐,他救到她便回到楚国也有可能。”
“可是陛下,三年前的黑甲军便可力敌三国联军而全胜,三年后呢?陛下,现在的楚弱王身边,贤士智者有慎子,虞翁,睹赞,蒙田,淖齿,孙乐等人,剑客则有五千之众。他的队伍中,还添了一个叔子!”
吴侯大惊,他身子向前一倾,急急地问道:“叔子为楚王所用了?”
信文君摇了摇头,说道:“否。叔子与田公孙乐有奸情,两人形影不离。”顿了顿,信文君盯着吴侯,语重声长地说道:“陛下,如此楚弱王经过三年修养,国力充足,黑甲兵更是名扬天下,现在他智士剑客满营,再加上负有天命的叔子也在身边!”
信文君声音一停,沉沉地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是,他如果只是为了救孙乐,救了人便应自越还楚,为何现在却率大军向我吴国挺进?”
吴侯砸巴了一下嘴,他的眉头跳得更快了,真跳得他都有点头晕。伸出手掌牢牢地按在眉头,吴侯说道:“你不是说过吗?楚人乃冲赵人而来!”
信文君听到这里,恨铁不成钢地怒喝一声,“陛下,臣说了这么多,便是告知陛下,楚弱王明是冲赵人而来,实是谋画我吴国的江山!”
信文君说到这里,深深一礼,以头叩地沉声说道:“陛下,我们万万不可与楚国打起来呀。”
他头部着地,闷声闷气地说道:“如今之计,我们决计不能让楚人找到攻击我国的借口!楚弱王不是冲赵人而来吗?就让他与赵人打去!陛下,这赵人离我们有数万里之远,又向无来往,我们用得着为他提供粮草道路么?陛下,为了一个毫无瓜葛的远客而得罪强邻,此非智者所为啊!”
吴侯听到这里,总算听出信文君有办法解决了,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下他右手连连挥动,说道:“王叔有话尽管说来!”
“诺!”